1983年6月,上海。
再次在生日当天被赶出家门后,姜斐娴回了军区实验室,答应了老师之前的提议。
“老师,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加入机密研究院。”
她眼眶发红,声音却坚定:“更愿意为了祖国和人民做一辈子的‘隐形人’,将余生都奉献在运载腾飞事业上!”
老师握着图纸的手颤了颤,眼眶也热了起来:“好好!不愧是我的学生!”
他高兴完,才想起什么似的:“可你不是要和特战旅的林营长结婚了吗?听说军区都收到了你们的报告……”
提起林郁尘,姜斐娴眼里泪意更盛。
但她即刻按下情绪,打起精神敬了个军礼:“老师,爱情在家国大义面前不值一提,我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九死也不悔!”
见她意志坚定,老师激动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我现在就替你去安排,大概半个月,研究院就会秘密派人来接你。”
姜斐娴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缓缓咽回到肚子里。
出了实验室,姜斐娴又去了一趟公证处。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出生证和血缘鉴定交给公证员:“同志,麻烦您帮我公正一下,我自愿放弃姜家的继承权。”
公证员接过姜斐娴的资料看了看:“同志,你想好了吗,这要是一公证,你可就不再是你爸妈的女儿了。”
姜斐娴的心口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掐了掐,再开口时声音都哽咽:“……是,我想好了。”
她的家人,应该都巴不得和她断绝关系吧。
公证员也不好再劝,长长叹了口气后,把姜斐娴的话书面化,然后盖上公证处的钢印!
递给姜斐娴时,他还说了句:“十五天内,要是你的父母兄弟没有来撤回,公证就生效了。”
“谢谢。”
姜斐娴颤着手接过公证书,等到天色擦黑时才回了姜家大院。
刚进家门,就看见客厅里,妹妹姜娇正对着蛋糕许愿,大哥姜雁铭和林郁尘陪在她身边,笨拙地唱着生日歌。
姜斐娴一愣,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和姜娇是是同一天生日。
她的心脏紧了紧,正想转身走。
大哥姜雁铭却突然抬起头,撞上了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
姜雁铭当即冷下脸迈步出来,一把将姜斐娴扯到门外:“你回来做什么?你明知道娇娇生日这天,就是你和她被人调换的日子,你是不是故意要给家里人添堵?”
姜斐娴抿了抿发涩的唇,鸦青的睫毛遮住眸中情绪:“可是大哥,当年和娇娇被调换时,我也才刚出生……”
可是大哥,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后面这句,姜斐娴没说。
因为自从姜娇回家后,她就再也没过过生日了。
甚至每年今天,她连踏进家门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