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全部塞了耳朵,商溯仍在咬牙坚持。
稳住。
稳住。
一定要稳住。
小姑娘如?此喜欢琴,他怎能说她是魔音贯耳?
区区琴音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少年以超乎常人的忍耐性忍了下来。
时间一寸一寸溜走。
商溯感觉有?人在用巨锤砸他的耳朵,砸得?他脑袋都跟着有?些晕。
过一会儿,巨锤换成了针扎,细而?绵长的针一下又一下贯穿在耳朵上,细密的疼让他忍不住攥紧了手。
片刻后,针又换成了剪子,换成刀刃,换成开山斧,甚至剧毒的蛇,撕咬着他的耳朵,让强撑着的神智摇摇欲坠。
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
商溯眼前一阵阵发黑,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嘶——”
相蕴和有?些遭不住,抬手揉了自己的耳朵。
酷刑终于?结束。
商溯眼前金星乱晃,有?些看?不清相蕴和的模样,只颤着手,摸到案几上的一盏茶,稀里糊涂给自己灌进去。
方城的水质不错,但没什么好茶,粗糙的茶叶混合着甘甜的水,无疑是一种暴殄天物,但此时的商溯却?未察觉这么多?,他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强自压了压胸口处翻涌着的干呕恶心?。
“累、累到了?”
稳了又稳自己的心?神,商溯才敢开口,“你弹了这么久,不妨歇一会儿。”
相蕴和揉着自己的耳朵点头,“是有?些累。”
不是手指累,是耳朵累。
——三郎不是夸她弹得?很好听吗?怎么对她的耳朵是一种折磨?
相蕴和心?中纳闷,抬头看?面前少年。
嘴欠但优雅的贵公?子此时脸色微微发着白,额间满是细密虚汗,往日艳丽得?女人似的唇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血色,白得?像是她前世当鬼的时候见过的馍馍。
“?”
这怎么跟被人上了酷刑似的?
“三郎,你怎么了?”
相蕴和关切开口,被少年再三夸赞过弹得?不错的她尚未发觉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商溯不敢让相蕴和看?出自己的一样,抬手掐了下眉心?,故作轻松道,“没、没什么,老毛病罢了。”
“要不要紧?”
相蕴和一下子紧张起来,“要不要请军医来看?一下?”
“不必劳烦军医。”
商溯虚弱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