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卿拳头一紧,“果然,这些士兵好大的胆子,竟敢私下坑杀百姓。”
他大步走到门前,抬手去掀布帘,当手要触到时,却突然停在虚空。
他和苏乘风好不容易混进军营,又不远几千里来到此地,为得不就是博取信任,能有进皇宫的机会吗?
若此时闯进去,得罪这些士兵,将军们怪罪下来。
轻则打几十军棍赶出军营,重则被治罪坐牢,甚至……
陆子卿不敢再往下想,他手指蜷缩逐致捏成拳头,最终缩了回去,转身离开。
屋内,几个士兵很快得逞,歪嘴挑眉很是满意。
另外一个士兵就不同了,不但没得逞,下身还遭了殃。
捂着一坨血肉倒在床上,脸和脖子用力绷得通红,大汗不断从毛孔里往外浸。
失血过多,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其余人吓得大喊大叫,那声音仿佛带着电一般,蓦地窜到帐子外陆子卿耳朵里。
他明明已经走出两丈远,可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仍挥之不去。
不禁暗想,自己是一个济世救人的郎中,明明痛恨世间一切不平事。
却不知从何时起,竟也变得如此畏手畏脚?
要细说起来,或许就是从遇到师父和师姐开始吧。
陆子卿尝过世间极致的恶,也体验过人世最温柔的暖,所以,他开始害怕失去,害怕无端纠缠。
如果可以的话,他就想捧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平淡过一辈子,不想任何人搅扰,也不想搅扰任何人。
但,这世间太多事,都有许多个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若遇事总想逃,那与胆小鼠辈又有何异?
陆子卿听得心烦意乱,脚步忽地停下,想也没想转头朝大帐走去。
他猛然掀帘而进,一个中等身材的头目兵,抄刀正要砍向孩子。
“住手!”陆子卿厉声制止,“谁准许你们私杀百姓的?”
头目兵闻声而顿,杀气腾腾走过来。
“你是谁?敢扰爷的好事,想活命就赶紧滚,老子现在没心情杀你。”
陆子卿瞧他穿戴配饰,已然是一个千户军衔。
“军中早有明令,禁止屠杀百姓,你们怎么敢?”
千户不以为然,刀往后肩上一搭,上下扫了眼。
“看你衣着,一个民间招集的游医,还真把自己当根葱,敢在老子面前号施令?劝你识趣点赶紧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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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卿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问:“你们就不怕被军法处置?”
“军法?”千户歪头挑眉,哼笑。
“我宁东铁骑常年驻守边关,即边防和北伐的要铁骑,立下军功无数,归属于郭将军直接管辖,岂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比。”
早就听说宁东铁骑是大宁的防线,士兵个个骁勇善战,功绩卓绝,是七大边防之。
也正因如此,逐渐催生出这支精骑,从上到下目中无人。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