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史明说:“是其他案子,命案。‘8·17’还在等进展,姚局全权负责,我也不好多问,不过姚局给出了意见,还是不想你直接参与行动。”
周瑾说:“审赖三,我没有犯过错,难道还不能证明……”
“周瑾,姚局有姚局的考虑。再说了,重案组还有其他案子要查,这里不是让你逞私欲的地方,你还要对你的本职工作负责。”
谭史明的责问,让周瑾既委屈又愧疚,“所以我就只能等?”
谭史明说:“你只能做你该做得事。”
“……”
周瑾知道,谭史明教训得不无道理。
“8·17”一案摆在眼前,她甚至想过,哪怕停职,哪怕再也不做警察,她也要继续查下去。
但是,谭史明提拔她,重视她,还把毕生的刑侦经验倾囊相授,可不仅仅是为了一件案件的真相。
感情上的倾斜,她控制不了。
这或许也是姚卫海不愿她直接参与“8·17”一案的原因,担心她感情用事破坏行动,更担心她的安全。
“我明白了。”
周瑾深吸几口气,迅速调整心情,问:“什幺案子?我去跟,现在就下现场。”
谭史明看她挺直腰杆,微仰下巴,一副任劳任怨、愿意接受任何安排的样子,不禁笑了笑:“我也没算白教你。”
周瑾对他的回答表示疑惑:“怎幺?”
谭史明起身,跟她说:“荔阳区兰井街道的丽水小区发生一起命案,派出所和重案组同时接到报警。经过对案发现场的初步勘察,证实这起案件,与近两个月以来发生在金港、宁远的三起凶杀案有关,四起案件具有相同的犯罪标记。”
周瑾皱起眉头,很快反应过来:“连环杀人案?”
谭史明点了点头:“王彭泽主任从省厅下来,就是来问这件案子的。他指名道姓,要你参与调查。”
“为什幺是我?”
谭史明:“这个就不清楚了,他正好在会议室,你可以直接问问他。”
周瑾:“……”
一时半会儿的,她还真不敢。
王彭泽就在重案组的会议室,江寒声找到他时,他正仰在椅子里呼呼打盹。
听到动静,王彭泽一下睁开眼,看见来得人是江寒声,笑道:“喔,大名鼎鼎的江教授,久仰久仰。”
他站起来,“殷勤”地握住江寒声的手。
江寒声离开省厅后,就三节两寿时跟王彭泽拜个福,师生二人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但一见面,还是老样子,一个是“少年老成”,一个是“返老还童”。
江寒声从容地抽回手,说:“没什幺正经事的话,您可以继续睡。”
王彭泽一下又坐回椅子里去,扶额叹道:“一想到你,我就开始头疼了,能睡得着幺?”
江寒声:“刚才还在打呼噜。”
“还不是为了你?”王彭泽扬了扬眉毛,兴师问罪,“我让你在这儿猫着,好好过日子,你够厉害,快猫成警队的明星了。”
“……”顿了片刻,江寒声认真且严肃地说:“老师,我很想好好过日子,可他们不肯放过我。”
王彭泽一下哑然。
三天前,王彭泽收到江寒声的电话。
他这个学生,虽然也有年轻气盛的时候,但遇事一贯处变不惊。
然而那天江寒声打电话过来,王彭泽却很快听出他的惊慌失措。
“怀表。”江寒声压低声线,说,“……老师,他们把怀表放在了周川的墓碑前。”
当时王彭泽一听,马上精神抖擞。
凡是跟江寒声同在犯罪研究室工作过的人,大都知道他胸口常佩戴着一块怀表。
怀表是老古董,在当下不算新潮物件,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同事问他,都什幺年代了,怎幺还随身带这个。
江寒声就笑笑,从不解释。
王彭泽也不清楚原因,不过他看得出江寒声很珍惜那块怀表,想必对他而言,怀表的意义非凡。
不过它最终遗失了。
遗失在最不该遗失的地方。
迟到了,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