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格格是太子的第三个女儿,乃是太子妃亲生的,如今才半岁大,正是好玩的时候。
太子妃看到女儿在身边,苍白的脸上倒是多了许多笑容,眸中透着温情,和女儿轻声细语地说笑着。
即便孩子不懂,可是孩子与母亲之间有种天然的亲近。小格格看着太子妃,不停地咯咯笑着,让这个清冷空旷的屋子显得温暖起来。
三福晋看到太子妃后,笑着行了礼。
她见小格格也在,不由说了句:“孩子穿成这样冷不冷?”
如今二月底的天,尚还透着凉气。小格格并为穿太厚的棉袄,只穿了夹层衣裳,又戴了个夹层的小老虎帽子。
太子妃好不容易堆起来的笑容就淡了些:“三弟妹的意思是,我不疼爱孩子,专门让她凉着了?”
三福晋讪讪笑着。
三阿哥的孩子们都穿得比较暖和,所以刚才她下意识提醒了句,却不料惹了太子妃不高兴。
如今一时间没
了话,三福晋左右看看,发现太子妃脸色不太好,忙问:“您最近可是睡眠不太好?看您眼下乌青,愈发重了。而且唇色发白,显然是休息不好,饮食也没跟上。”
说到这个,三福晋总算是找到了话题:“我们府上时常找一位郎中来看诊,他医术精湛,调理身体也很有心得。若是太医院的太医们不得用,看顾不好您的身子,不若我找了那个郎中来,进宫给您开几个方子?”
太子妃听了后,觉得脑袋瓜子嗡嗡嗡地疼。
和三福晋说话太累,远不如和知情识趣的四福晋讲话来得有意思。
她想把三福晋的嘴巴给堵了,就喊了人来,上了几盘点心。
不过,端上来的短信,却是让三福晋另外有话可说了。
“这次的点心好像不如以前的好吃啊。”三福晋品着口中的糕点,眉头轻轻皱起:“御膳房的那些人做事也太不行了。去年我在您这儿吃的,也是这种酥点,就好吃得很。口感味道都比现在强。”
提到御膳房,太子妃哄着女儿的笑容一僵,想到了御膳房的某个讨厌的人。
她脸拉了下来,不悦道:“东西时好时坏是正常的。面粉,火候,水质,都和出来的东西口味有关系。”
“可是这也差得太多了,我还惦记着去年在您这儿吃的糕点,想着今日有口福了呢。”三福晋说着说着,就有些上头,浑然不觉太子妃的语气开始不好了。
三福晋回
忆着当时来东宫时候的情形,说道:“我记得当时御膳房有个叫花喇的小太监,长得挺好看的,亲自把点心送了来。还有个服侍太子殿下的小伴读,叫德柱的,据说也做点心很有一手,当时还给花喇帮忙做了来着。”
接连听到两个不想听到的名字,太子妃瞬间暴怒。
她猛地转身,扬手把桌上的点心碟子全部拂到了地上。瓷器碎裂,噼里啪啦乒乓响了好一阵。
三福晋被太子妃这阵仗吓了一跳,含在口里的点心都搁在嘴里忘了嚼。
太子妃眸光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本想指了门吼一声“滚出去”,可是身为在其位她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和气度。
强压下满心的怒火,太子妃磨着后牙槽缓缓说:“既然弟妹不喜欢,那就不要吃了。”
三福晋再怎么迟钝也好歹是见多了宫里大场面的。之前她是刻意和太子妃套近乎,所以拼命找话题来说,尽量找和太子太子妃相关的。
如今看到了太子妃的怒气,她自然也不敢久留,忙起身说:“现在、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我就先走了。”说罢慌不择路地跑出了东宫。
太子妃双拳紧握着看三福晋远走,等到那呱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后,太子妃抓着头发嘶喊了一声,双手挥动着把屋里所有瓷器砸了个遍。
乒乓响声听了个够,看着满地狼藉,她终于心里舒坦了些。
太子妃转眸望向了屋角抱着小格格瑟
瑟发抖的乳母,微笑着走过去,满眼赤红地笑问:“没吓着孩子吧?”
乳母磕磕巴巴:“没、没有。”
“那就好。”太子妃简短说完后,转身进了里屋,砰地下把门关上,将自己隔离在了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之外。
三福晋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逃离了东宫。
她身边的丫鬟忙扶住他。
三福晋一把将人甩开:“我没事。”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吓死我了。怎么就发那么大脾气。”
丫鬟生怕福晋被吓坏了后,回府后三阿哥会责问她,就试着帮福晋出主意。
之前她在屋外廊下等着侍候主子,约莫也听到了里头的谈话声,旧文:“刚才太子妃是听了福晋说起来膳房小太监和那个小陪读后,方才生气的。会不会太子妃生气和这两个人有关系?”
“有道理,有道理。”三福晋慢吞吞说着,斟酌起来:“太子跟前的陪读,是在东宫伺候的。”
她明白,想询问有关陪读的什么事儿,就得去东宫。那地方现在不能去了。就算去后,东宫都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人,她也不敢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