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尊记不记得,魔界的魔尊用的是什么武器?”
仙人不说话了,柔和的眼神在落到季铭玉身上后,变成了一种苛责。
“你问这件事情做什么?”
季铭玉胸有成竹,他取来簿子,拿着毛笔。笔毫久置不用,这会已有些发干。吐出舌尖,干枯笔毫沾了点口水,也在上面落下了一道黑印。
“课后作业,要交上去的。”
虞靳淮眯着眼,观察季铭玉面部细微的表情,没发现有什么不同。文丝被他放到一边,刚一落地,那只雪白兔子就往屋外跳,没一会就不见了。
“这可不是你们夫子会留的作业,换人了?”虞靳淮还是没有回答季铭玉的问题,这让季铭玉越来越好奇了,他的心脏正在猛烈跳动着,像是发现了一处还未发掘出来的秘密。
让他兴奋不已。
“没错。”
“既会问此事,想必也看过那个影像了?”
季铭玉不置可否,握着笔杆的右手轻微抬高,点了一下,意思让虞靳淮再继续说下去。
“本事不大,倒学会使唤为师了。”
灵珠
牵扯到往事,虞靳淮还是认真地想了下该怎么说,对他来讲,自己双生子弟弟去了魔界,而他在仙门,本就不可能再产生关联。
想着想着,他越发怀疑季铭玉的新夫子是谁了。
“妖族贪婪,他们借着魔族的手攻占仙门,本来该功劳五五分,结果妖族在魔族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运走了大批书籍与仙门法器,”虞靳淮将手中的灵石给季铭玉瞧了一眼。
“就像它,本来该是一整块灵石的,妖族带不动这么多,于是把它打碎,一点点运过去。”
季铭玉低着头,笔杆一刻不停,簿子写了好几页,每翻过去时对着那一页吹风,让它不要洇了墨。
虞靳淮说完已有一会,他面前写字的人还依旧没停笔,上身往季铭玉那边靠了过去,有些皱眉。
“你的字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季铭玉说着,没人教他写字,也没有人教他认字,他能认出字来,一部分靠着太子给他讲,一部分是他自己学。
兴许是字迹太难看,虞靳淮站到季铭玉身后,右手放到他握着毛笔的手上,轻微使力,带着季铭玉的手写了几个字。
呼吸间,气息喷洒在季铭玉的脸侧,那股悸动又在他的身体里跳动,好像叫嚣着要跑出来似的,身体绷紧,就像一座石像。
“看来,你不仅要让为师亲自教你剑法,连书法也得为师来,”虞靳淮从季铭玉身上移开,拿起桌上的簿子,又往前翻了几页。
笔记写得凌乱不堪,几乎找不准主要的东西,虞靳淮翻看着,时不时冒出几声叹息。
失忆后的季铭玉不懂自己真实的心,他依旧把没来由的心动当成是虞靳淮迫害过他。
门外出现时有时无的人声,季铭玉听力好,依稀拼凑着那些零散的字句,得出一句话来:剑室开了,去里面选择自己的本命剑。
虞靳淮自然也听到了,他首先挑起话头来:“昨日就要带你去的,可你不见了,今日再带你去选一把。”
季铭玉不作声,将笔和簿子放好,跟在虞靳淮的身后,看起来和失忆前没有两样。
院中的人不多,贾温尘跟在虹央阁阁主的身旁,目视前方,身形笔直,她今日穿了件与之前形式不同的弟子服,胸前有一颗灵石点缀。
剑室在宗主阁左侧,占地面积连小阁都不如,入口处只可容纳两人,进去后却又别有洞天。
万千种不同材质的剑柄与花纹,剑鞘也是各有不同,随意察看几种,就连暗纹都各有各的样式。
每一把剑的剑身都有稀薄的白灵裹着,这是最初始的剑灵,一旦这把剑被选做为本命剑,其上面附着的白灵会因为剑主的情绪而变化。
剑室屋内比外面还要冷,许是为了保护被存放在内的剑灵,虞靳淮领着季铭玉直直地往其中一个分区走去。
“这个区域里的剑灵相比于其他,更为温善,你暂不能使出灵力,若是选了一把有脾气的剑灵,容易两败俱伤,”虞靳淮指出几把剑,季铭玉的灵眼早在来之前被虞靳淮开过,他顺着指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师尊指出来的剑,上面白灵的附着度较少,仔细看去,还能发现它们白得发亮,季铭玉又看了眼别处的剑,多少是有些暗淡的。
“虞上尊,”这处区域或许是每个师尊都知道的好地方,虹央阁阁主领着贾温尘走了过来,礼貌地同对方打了声招呼。
“唐阁主,”虞靳淮转过身,同样招呼她一声,看眼贾温尘,像是普通唠家常,聊起事情来:“唐阁主可是选了个好徒弟,这姑娘会的东西可多着。”
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人夸赞自己的徒弟,唐阁主也不例外,“上尊过奖,温尘悟性高,稍微教导她就懂了,让我省不少心。”
贾温尘站在唐阁主身边,自季铭玉进门后,她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向唐阁主开口去找他,现下师尊注意到了上尊,也省下了她主动提出的时间。
季铭玉人站在虞靳淮身边,却是转了身子看着远处的一把剑,他依稀记得他曾经在哪里见过,被放置到一旁的剑鞘与记忆中的有几分相似,看着看着,他就走到了剑前。
放大了的剑让季铭玉的那一部分记忆破壳而出。剎那间,剑上的灵发出耀眼的光芒,与此同时,季铭玉的脑子像要炸开一样,层出不穷的记忆碎片喷涌而出。
剑室内的其他人见到这种景象,表现出来的大多是惊诧,谁也没料到有弟子会被剑灵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