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感觉到车身启动,下意识往车窗外看了眼,从越野车的行驶方向便判断出是去平谷区的路。
就在她视线移开的当口,耳畔又冷不丁飘来一句话,淡声道:“我让你坐我旁边,是有话要跟你说。”
程菲怔忡了瞬,重新转回脑袋。
程菲表情里透出几分狐疑:“什么话?”
周清南浅色的眼瞳直勾勾盯着她,顿了下,然后才缓慢道:“我貌似记得,有人好像说过,要帮我求一个平安符。”
程菲闻声,眸光突地一跳,抬手摸摸脑门——对哦,平安符!
周末晚上她从萧山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操办今晚这场饭局的各项事宜,又是调整菜品又是采购酒水采购茶果,忙得晕头转向,完全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上周末,我和我妈我小姨已经去过萧山太公顶了。”
程菲开口解释,答应别人的事没做到,她不好意思极了,眉宇之间隐隐流露出一丝愧疚,“本来我确实准备帮你也请一个平安符。可是庙里的师傅说,平安符是佛前圣物,别人代请的不太灵,所以……就没请成。”
周清南听她说完,也没太大反应,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表示了解:“哦。”
这位大佬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程菲摸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怕他以为她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来打发,又急忙补充道:“我是真想帮你请!确实是因为那个大师拒绝了我……我没有忘记,也没有随便跟你说大话吹牛。”
“没请成就没请成。”周清南将姑娘眉目间的焦急收入眼底,眉峰极细微地挑了挑,漫不经心道,“又不是多大个事儿。干嘛跟我解释这么多?”
程菲愣住,眨了眨眼睛。
周清南瞧着身旁的小姑娘,须臾,忽而略微倾身往她靠近些许,盯着她晶亮的眸,轻声道:“你好像很想证明什么?”
“……”程菲被男人一语言中心事,更加窘迫,白皙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开红潮。
不过下一秒她便努力镇定下来。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回他:“我妈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讲究诚信,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办到,我当然得说明原因解释清楚,不然岂不是显得我人品有问题。”
周清南听得淡笑一声,懒漫道:“程小姐多虑了。一个平安符而已,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没放在心上……
不知为什么,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语,竟令程菲胸中渗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她心里有点不是味儿,抿了抿唇,小声回了句:“既然没放在心上,那你为什么又要跑来问我?”
周清南淡淡地回答:“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行吧。”程菲深吸一口气吐出来,面上一派的随意,没有将心中的涩意泄露出分毫。不再吭声,脑袋也耷拉下去。
周清南的目光倒是一直不离,仍笔直盯着这小姑娘看。只见她像是有些低落,低眉垂首不说话,难得地安静,几根纤细雪白的手指头跟找不到事干似的,在他纯黑色的真皮座椅上抠来抠去。
像只百无聊赖挠沙发解闷的小猫。
周清南觉察她这一细微又可爱的小动作,毫无意识,嘴角寡淡地勾了勾。
程菲抠了会儿座椅,蓦地,像想起什么,转过头看周清南一眼,试探地出声唤道:“周先生……”
谁知后面的话还来不及往下说,便让大佬淡声打断。
周清南:“我建议你换个称呼。”
程菲:?
“换个称呼?”程菲脑门儿上升起一个问号,很困惑,微蹙眉心道,“什么意思,我听其他人不都是这样喊你的吗。”
周清南:“其他人是其他人,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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