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许诺,不问前因,不问后果。
但铿锵有力!
小道童目光又开始变得涣散,再一次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只是攥着赵祈安衣袖的手,再不肯松开。
……
从养生堂离开,回公主府的路上。
赵祈安的车厢里多了一个人,便是那道号“凌云子”的小道童。
小道童依旧是不理生人的模样,上了车之后也是不一言,盯着车厢的一个角落看着,动都没动弹一下。
只是他紧挨着赵祈安坐着,似乎这样会安心一些。
丑奴在车厢外步行,隔着车窗,和马车上的赵祈安说着话。
“爷,您真要把这来历不明的孩子带回公主府?就不怕府里人说闲话,在背后嚼您舌根么?”
正在车厢里闭目养神的赵祈安缓缓睁开眼,说道:“现在知道说来历不明?当初你也是这般想的?”
丑奴顿时尴尬,目光悻悻得看向车内,透过车窗依稀能够看到赵祈安身边的小道童,脑海里能回忆得起自己头次见到这小道童时的画面。
拿着一柄玩具般的小木剑,满身是血的走在京都的街道上。
一步……一个血脚印。
若不是丑奴刚好在胭脂铺里买胭脂出来撞见,只怕这小不点的东西早就被官府抓了去。
可她自己都只是赵祈安的私奴,思来想去偷偷摸摸把小不点送去了赵氏养生堂。
她本来想着养生堂本就是收留孤儿的地方,养生堂里这么多孩子也不多这一人,自己主子估计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可她并不知道赵氏养生堂对于赵祈安意味着什么。
养生堂里每一个孩子,都是赵祈安亲自挑选后送去的,他能够清楚得知道每一个孩子的名字,知道他们的身世,知道他们所擅长的天赋,甚至就连近况都了若指掌。
养生堂里的每一个仆役,每一个文武师傅,都是赵祈安的心腹。
多出一个孩子来,怎么可能不会引起赵祈安的注意?
“那您知道他的身世?”丑奴压低了声音,问道,“若是他……招惹了些不该招惹的人呢?”
京城这块地儿,达官显贵如过江之鲫。
坊间戏称,东直门一块板砖砸下去,不是公卿,便是勋贵。
这般说来,赵祈安这驸马爷的身份,贵则贵矣,但惹不起的人还是很多的。
可赵祈安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自觉。
“杀人当偿命,欠债当还钱,无甚招惹不招惹得起……”
马蹄踏踏,仿佛是静谧长夜中唯一的声音。
只是长街上,似有一声哂笑,打破了这份静谧。
“天经地义罢了。”
……
回到公主府时,已是三更天。
聋哑老仆驱赶着马车,想要将马车赶至府邸后门,那儿离赵祈安住的小院近。
他和玉真公主成婚五年,但在大婚那日没见到自己的“娘子”。
成婚之日,婢女相代。
洞房之时,更是床榻无人。
自那之后,赵祈安便自觉搬去了后院,选了间僻静的小院住下,这一住也就是五年。
可没等到地方,马车便被拦停了下来。
“为何停下?”
“爷,有狗挡道!”
听到丑奴隐隐含怒的声音,赵祈安掀开车窗帘子,一抬眼便看到府门前站着两名女婢。
一身着绿衣,一身着紫衣。
皆是公主府中贴身服侍玉真公主的大婢女。
“驸马爷,您可让奴婢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