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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宫里素日负责浣衣浆洗的奴才们都受了封赏,惠妃母家连上五道贺表,以示对惠妃此胎的重视。
除了海棠宫内。
晨曦公主气的掀了桌子,砸了一切能砸的碗盏瓷器,活像个疯婆子。
她先说要打死我,又觉得不够痛快,要慢慢将我折磨死。
我被吊在柴房内,受了一个时辰的鞭刑,数次晕厥过去,又被盐水泼醒。
还欲施刑时,惠妃宫中的人来了。
说是太医今日在惠妃娘娘的饮食中发现了些不妥,正把相干的人拉去盘问。
若换了平日,谁敢动晨曦公主身边的人便是打了她的脸。
她必定要大大的闹一场,再去皇帝跟前哭哭啼啼。
如今倒在传旨太监面前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让惠妃务必秉公办理。要打杀时断不要顾忌是她的人,绝不能轻纵了心怀不轨的贱婢。
嘴角的血液凝固成一片,我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惠妃和我想象的一样聪明。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路拖进了惠妃的钟粹宫,宫门关上后,随同的宫女忙不迭将我扶起。惠妃鹅黄色的裙摆在我眼前摇摆着由远至近。
“姑娘受苦了,先去沐浴更衣,本宫在正殿等着你。”
沐浴时一旁的宫女议论说,惠妃方才料理了从前跟在身边伺候的蔷草,命人拔了她的舌头,赶出宫去了。
浴桶中的水已被血染成红色,我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血肉外翻甚是骇人,或许哥哥当时身上的伤痕比这还要多上一些。
正殿内,所有宫人都退到门外候着,唯余我与惠妃两人。
“娘娘传我来,就不怕我对娘娘不利吗?”
我微微行礼,没有下跪,惠妃微抚着小腹,拿了自己的软垫到一旁的椅子上。
“无妨。姑娘身子虚弱,便坐着回话吧。”
她转身走到主位上坐下,露出淡淡的微笑。
“宫里人都说本宫素不喜争斗,便是斗也斗不过晨曦公主。但本宫只是不愿斗,公主终究是公主,就算她骄横跋扈,居嫔妃殿宇,她也只是公主,是皇上的亲生妹妹,仅此而已。”
她自嘲般地笑了笑,
“皇上对她有愧疚,有眷顾,但这都是,也只能是兄妹之情。本宫心里明白,宫中的日子,计较太清就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