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出这种话了……”不知过了多久,封御清才艰难地开口,“我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谢殿下。”末了,秦璇又磕了三个头。
“和我单独谈谈吧,清儿。”封御君忽然淡淡开口道。
“好。”封御清垂眸,遮掩住自己眼中的情绪。
直到屋内只剩下两个人,封御君才瞥了眼近乎失魂落魄的封御清一眼,慢条斯理开口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或许如此吧。”封御清听见风吹动窗户的窸窣声,忍不住抬头去看,却见窗外那叶片在风吹雨打中零落。
“别看了。”封御君屈指在她额头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封御清努了努嘴,正要捂着额头喊痛,手心却忽然被塞进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玩意。她低头去看,现是那个按照南乔所说,本该被弄丢的木雕小人。
她心下觉得不对,定睛瞧去,这木雕小人果真与之前那个不同,刀刻更加仔细,比之原来那个精致了不少。
“皇兄如今成了储君,怎么还和从前似的做这种事?”封御清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来觉得形势严峻,皇兄不该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二来又有些感动。
总之,方才的伤感是已经抛在脑后了。
封御君嗤笑,“做了储君,便不是你的哥哥了?”
“我没这么说。”封御清将那木雕小人收好,随后黏黏糊糊地靠了过去,同幼时一般攥住他的衣袖,“皇兄,今日刺客一事,可有什么头绪了?”
“你觉得能有什么头绪?”
“刺客的来历?”封御清试探着问道,“瞧那刺客是冲皇兄你来的,说不定是封御夜那边的人呢。”
封御君摇头,否认了她的猜测,“不过是群籍籍无名之辈,不必在意。”
封御清若有所思地点头,既然已经说到这里,她便从袖中拿出了那封封御夜写给元冶的信,递给了封御君。
“这是?”
“是封御夜写给元冶的,我想着或许对皇兄有些作用,所以留存了许久。”
封御君眯着眼问:“你打开看了?”
“没。”封御清道。
“你可有什么别的打算么?”封御君说着,将那信接了过来。
“我本想着要去父皇面前揭他,可总觉得不是时候。而且此事,由谁说出来其实都不占理,反倒是将元冶出卖了。”
封御清说着,总觉得这话好似在偏向元冶,于是摇了摇头道:“我听皇兄你的。”
封御君笑笑,将那信置于昏黄的烛火之上,眼看着它一点点燃尽。
“皇兄……”
桌上的烛火堪堪燃尽,噗呲一声灭了,只剩下两缕细烟。
封御清抬眼看去,忽然噤了声。
本就是雨天,再加上天色渐晚,窗外天光微弱,淡淡的光打在封御君脸上,带着他与生俱来的宽容与仁慈,恍惚间有了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狗咬你一口,你还非得咬回去,那成什么了?”他淡淡反问道。
“皇兄说的是。”封御清下意识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