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兴儿自袖筒里掏出当票拓本交给贾琏,贾琏看了这些当票隐隐猜测这些东西出处,心头大喜,好个二太太,老虎头上敢拔毛啊。
贾琏手里捏着这些干证,心里喜悦一圈圈的荡漾,只要开花儿,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一把塞进袖筒里,他等不及要回家去,好让风姐平儿对账查验,把这盗窃之罪落实了。
贾琏心里一直记挂平儿的事情,只是不想引起兴儿猜疑,一直隐忍不发,这会子装的也够了,方才朝着兴儿伸手:“那些女人物件儿呢?”
兴儿愕然:“二爷要这些东西作甚?”
贾琏抬手就打了兴儿一个板栗子:“多嘴!”自顾拎了东西去了,走了几步,蓦地又折回来,叮嘱兴儿:“继续严密监视周瑞一家并何三冷子兴几个,听我的吩咐再行事,且别擅自行动,打草惊蛇。”
兴儿应了,心里却在唧唧唧唧坏笑,哎哟,还当是二爷改了呢,却还是当初那般偷腥猫儿!
贾琏这里却不知道兴儿在心里诋毁他,脚下如风回得家去,急忙忙把当票拓本递给凤姐:“前些日子你们主仆不是说什么东西放错地方,找不着了,我还说了莫不是被人偷了,你们还不信,今日我与你们分忧来了,快瞧瞧,这几件东西可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凤姐接过当票连蒙带猜,又问了贾琏几个字,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好贼偷,我就说,这古董插屏怎么不见了,竟然被人投出去当当了,二爷这是哪里来的,那个混账小子这大的胆子,竟然偷到我头上来了。”
贾琏心里大约知道贼头是谁,勾唇冷笑:“你只惯追查记载,这插屏最后在哪里出现过,岂不是一清二楚了?”
凤姐一愣,者古董插屏是老太太手里出来的老东西,小小巧巧四副合成一幅,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字画都是前朝著名书画双绝吴梅鹤亲笔,最受读书人的追捧,几千几万银子买不来。
只可惜,这样有价无市雅致物件,却被王氏这个不识字的蠢物儿贱卖一千银子。
好在他纸袋这是老太太东西,害怕一日不能交差,没敢死当,还有换回的机会。
这件事凤姐一清二楚,凤姐虽不懂欣赏书画,他知道这东西相当值钱,反而是贾琏,甩手不干闲事,却不知道他祖母有这等好东西。贾琏闻听这话心头默默计较,前世他可没听说王氏这码事儿。不由嘴角微勾,这可是个乐子呢。
对于何三的用处,贾琏有了新的打算。扳到王氏固然好,扳不倒也叫王氏出个大丑,让老太太看看他信任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想来王氏应当从此不敢出头露面了吧。
最坏也要把周瑞家两个铁杆狗腿给他打断了。府里收租的权利大房得拿回来,一个小婶子竟然当着大伯子的家,说出去别人还不笑话死。
贾琏笑眯眯收回当票拓本:“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贾琏想了多少折要扳倒王氏,什么茶贪污,找罪证,没有一个能即刻凑效,没想到查办何三竟然错有错招,查出五品诰命做贼头。
贾琏心里乐得颠颠的,真乃是瞌睡遇枕头,把柄自己送上门。
凤姐这里不知就里,还在一声声追问平儿:“你倒是想起来没有,最后一次这插屏是谁领用过?”
平儿面色憋闷得很:“我记得的清楚,册子上头也有记载,最后一次借用插屏是东府小蓉大爷。”
凤姐皱眉:“他没还回来?”
平儿颔首:“还回来了,可是,后来又被人借走了,却没登记造册。”
凤姐根本没印象,冲着评儿龇牙裂齿嚷嚷起来:“你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呢,这样挤一点说一点,真要把人急死。”
平儿面色讪讪的压低声音:“奶奶记得那次舅太太来吧,刚巧宝二爷在我们这里,看见插屏,喜欢的了不得,要借回去观摩,奶奶答应了,方要帮着宝二爷把插屏送去老太太那里去,忽然太太又让人来请奶奶,说是舅太太来了,奶奶合着宝二爷一起带着插屏又去荣禧堂,后面,奴就不知道了。”
凤姐顿时里面色铁青,插屏若倒了荣庆堂,绝对不会有这张当票,且不说老太太屋里银用不出去都发了霉,即便老太太缺银子,又何必偷偷摸摸偷了自己东西去当当?
贾琏冷笑:“你可知道合这当票搁一起还有好几张当票,据说都是一色老旧东西,总共价值两万银子,你说这人私下动用这大一笔银子想干什么呢?”
凤姐若有所悟,霎时面色骤变。
贾琏恰好瞧着凤姐,见她面色剧变,脑海中忽然翻江倒海起来,奶奶的,莫不是这就是那高利贷的本钱?
贾琏重生后没有重视这事儿,他以为这事儿发生在大观园之后,王氏凤姐因为银子不凑手才干下的勾当,却原来这个时候就开始了?
贾琏面色也惨白一片了,他一指门口:“平儿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挑个圈圈舞,星星眼看着走过路过的亲亲,加个收好不?
数字不好编辑估计不会给好榜单哈,香草需要亲们鼓励才能坚持日更。
重要的事情再说一遍:
香草这里泪汪汪的星星眼:点一点收藏吧。
024
平儿见他神情凶狠,冷眸森森,很怕他会伤害凤姐,哪敢出去,眼睛瞅着凤姐,任凭贾琏杀鸡抹喉威胁,她就是不动半步。
贾琏气得怒目圆瞪:“你想翻天!”
凤姐知道贾琏有隐秘要谈,因朝平儿挥挥手:“平儿出去吧。”
凤姐这般淡定,贾琏知她必定知道内情,顿时气得须发怒张,胡乱拉了凤姐一掼,指着凤姐鼻子逼问:“你老实说,是不是猜出偷盗者身份?是不是知道这笔银子下落?你最好老实告诉我,否则,明儿大家一起完蛋,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