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遮掩了她苍白的脸色,她指尖攥地白,忐忑不安道:“你没睡着吗?”
沈儋的声音让人辨不出情绪:“刚醒来,见你不在,正想出去找你。”
沈宁音闻言,心中松了口气,编了个理由:“夜里水喝多了,就去了趟静室。”
沈儋沉默半晌,将她悄悄后退的身体拢入怀中。
沈宁音后背紧绷,怕被他察觉出什么,迅放松下来,抬手抱住他的腰,乖巧依偎在他怀里。
沈儋:“下次出去记得让人点灯,别摔着了。”
“嗯。”沈宁音应了下来。
翌日。
沈宁音还未醒来。
沈儋坐在床边,抬手覆了上去,指腹轻轻划过她的眼睛,鼻子和嫣红的唇。
她昨夜瞒着他去书房看了那些信。
她以为他不知晓,也没有当场拆穿她。
他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能装多久……
傅砚舟说的没错,只要谢景珩不死,她的心还落在别的男人身上。
他心中无法不生出猜疑和妒忌。
昨日那般试探,她不露端倪,装的毫无破绽,若非自己了解她,恐怕就被她骗了过去。
沈儋宽大的手掌捧着她熟睡的脸颊,轻声喃道:“小骗子。”
不管他做了多少,她的心永远都在谢景珩身上。
“答应会留在我身边,不会跟他走的对不对?”
他自欺欺人地想着。
甚至,他开始后悔和傅砚舟作赌。
不多时,花翊进来禀报道:“殿下,崔远寒对属下交给他的蛊虫深信不疑,现在他正往相国府的方向赶来。”
沈儋冷笑:“他倒是一刻也不愿耽误。”
花翊:“殿下有何打算?”
为了得到她,崔远寒不择手段,将全部的希望与赌注,孤注一掷地寄托在了情蛊上。
却不知花翊给他的并非真的情蛊,而是一种名为念蛊的蛊虫,会让被下蛊之人在短时间内对一个人产生强烈的喜欢和依赖。
昨日沈宁音对沈儋的主动亲近,正是受到体内蛊虫的影响。
念蛊寿命短,只能存活几个时辰,随之而来的副作用就是身体乏困。
沈儋漆眸掠过她姣好莹白的脸庞,表情阴戾道:“既然他不肯死心,那就让他亲自尝尝,从云端跌落至深渊的绝望是什么滋味。”
崔远寒抵达相国府的时候,一股奇异的花香突然飘了过来。
他尚未察觉,经过漪澜院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院子里传出。
他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抹倩影,忍不住轻声唤道:“宁音。”
“沈宁音”从秋千上跃下,扬起明媚的笑,迈着小碎步朝他奔了过去:“崔哥哥!”
这声久违的称呼,让崔远寒身体一滞,随后是抑制不住地颤抖和激动。
他仿佛看见了多年前,那个同样用这种爱慕的眼神望着他的少女。
在她跑过来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宁音……”
他轻声唤道,声音里满是柔情。
鼻尖轻触她丝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抹芍药气息若隐若现。
“沈宁音”仰着头,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散出异样的光芒:“崔哥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