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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襄公二十六年(第2页)

其实,卫献公也参加了这次会见。晋国人当场逮捕了宁喜和北宫遗,派大夫女齐(字叔侯,又写作司马侯)带着他们先回晋国。后来卫献公前往晋国,晋国人又逮捕了卫献公,将他囚禁在士弱家里。

秋七月,齐侯、郑伯为卫侯故如晋,晋侯兼享之。晋侯赋《嘉乐》。国景子相齐侯,赋《蓼萧》。子展相郑伯,赋《缁衣》。叔向命晋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齐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郑君之不贰也。”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德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晋侯。晋侯言卫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国子赋《辔之柔矣》,子展赋《将仲子兮》,晋侯乃许归卫侯。

叔向曰:“郑七穆,罕氏其后亡者也,子展俭而壹。”

七月,齐景公、郑简公到晋国去为卫献公说情。晋平公设宴同时招待他们。席间,晋平公赋《嘉乐》一诗,其中有“嘉乐君子,显显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之句,用以形容齐、郑两位国君。国弱(谥景)为齐景公相礼,赋《蓼萧》一诗,其中有“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之句,意思是晋国和卫国都是姬姓的兄弟之国,希望晋平公宽容对待卫献公。公孙舍之为郑简公相礼,赋《缁衣》一诗,其中有“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之句,也是希望晋平公能够看在齐、郑两国的面子上,放过卫献公。

羊舌请晋平公向两位国君下拜,说:“寡君谨此拜谢齐侯安定我国先君的宗庙,拜谢郑伯跟随晋国没有二心。”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国弱和公孙舍之赋诗,都是为卫献公说情,羊舌顾左右而言他,只说场面上的客套话,对两国提出的请求压根不予回应。

国弱派晏婴私下找羊舌沟通:“晋侯向诸侯宣扬他的明德,关心他们的忧患而补救他们的缺失,纠正他们的错误而治理他们的动乱,因此而成为盟主。而今因为臣下而逮捕国君,可怎么办?”

这种话为什么要私下说?因为在公开场合说太直接,太不给面子了。中国人说话办事,从来都是迂回曲折,能够用诗歌解决的就用诗歌解决,闻弦歌而知雅意是好的;诗歌不能解决,那就私下聊聊,再把话说清楚,反正只是私聊,可进可退,不让人难堪。羊舌将国弱的话告诉了赵武,赵武又报告给晋平公。晋平公一听,这事也没法拐弯抹角了,就把卫献公的罪过罗列出来,一二三四,命羊舌告诉齐景公和郑简公。二者的回应还是赋诗。国弱赋了《辔之柔矣》,以“马之刚矣,辔之柔矣”建议晋平公宽以待人。公孙舍之则赋了《将仲子兮》,其中有“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之句,这便是奉劝晋平公要注意舆论影响,不要一意孤行了。

晋平公终于被说服,释放了卫献公。羊舌由此评论:“郑国七穆,罕氏恐怕是最后灭亡的,子展节俭而专一。”

如同鲁国的“三桓”即鲁桓公的后人,郑国的“七穆”即郑穆公的后人。郑简公年代,“七穆”几乎占据了郑国所有重要的官位,分别为:公孙舍之(罕氏)、公孙夏(驷氏)、子产(国氏)、良霄(良氏)、游吉(游氏)、公孙段(丰氏)、印段(印氏)。七氏之名,均得自先人之字。比如子产的国氏,就是得自他的父亲公子发(字子国)。

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大子痤美而很,合左师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大子内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大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对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恶之不敢远,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贰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往也。”遣之。至,则,用牲,加书,征之,而聘告公,曰:“大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大子。大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大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亨伊戾。

左师见夫人之步马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拜稽首受之。

当初,宋国的大夫芮司徒生了一个女儿,皮肤是红色的,而且长着毛,被当作怪物,扔到堤下。宋共公的夫人共姬(宋平公的母亲)有个侍女将她捡回来,取名为弃。女大十八变,弃长大之后,竟然成了一位美女。有一天晚上,宋平公来给母亲问安,共姬招待他吃夜宵。宋平公见到弃,惊为天人。共姬见儿子喜欢,就将弃送给宋平公为侍妾。弃受到宠爱,生了公子佐。

也许是基因突变吧,公子佐长得很丑,但是性情温和。而宋平公的世子痤长得很英俊,但是心狠手辣。左师向戌既害怕世子痤,也讨厌世子痤。宦官惠墙伊戾担任世子痤的内师(宦官之长)而不受到宠爱,因而心怀怨恨。这一年秋天,楚国的使者出访晋国,经过宋国。世子痤和这位使者相熟,请求在郊外招待他,宋平公就派世子痤去了。惠墙伊戾请求跟随世子痤一起去,宋平公很奇怪:“世子不是讨厌你吗?”惠墙伊戾回答:“小人侍奉君子,被讨厌也不敢远离,被喜欢也不敢靠近,恭敬地等待命令,岂敢有二心?世子那里,即使有人在外面侍候,也没有人在里边侍候,下臣请求前去。”宋平公就让他去了。

惠墙伊戾到了郊外,马不停蹄地挖坑(真是挖坑),准备好盟誓用的牲口,把自己写的盟书放在牲口上——造成世子痤已经与楚国人盟誓的假象,然后装作查验出来有问题的样子,疾驰回来报告宋平公:“世子将要作乱了,已经和楚国来的人结盟了。”宋平公说:“他已经是我的继承人了,还谋求什么?”惠墙伊戾说:“也许是想快点即位吧。”宋平公半信半疑,派人去查看,果真有这些证据在那里。向夫人弃和左师向戌询问,都说:“确实听说世子有这个想法。”宋平公于是囚禁了世子痤。

世子痤遭到陷害,最大得利者当然是公子佐。可是,当世子痤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却说:“只有佐能够救我。”可见他也知道公子佐是个厚道人。于是派使者去请公子佐来替他说情,说:“中午不来,我就必死无疑了。”向戌听到这件事,故意跑到公子佐那里,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过了中午,世子痤以为公子佐不想来,上吊自杀。

此后,公子佐被立为世子。宋平公也慢慢听说世子痤并没有谋逆,知道自己上了当,就把惠墙伊戾煮了。

向戌这个人,是比较喜欢玩弄权术的。公子佐之所以能够成为世子,当然有他的功劳,而且是很大的功劳。有一天向戌看到为夫人遛马的人,故意问他是谁。那人回答:“我是君夫人的手下。”向戌说:“谁是君夫人,我为什么不知道?”那个人回去一说,夫人立马明白,向戌这是在抗议自己没有回报他啊!于是派人送给向戌锦段和马匹,以玉璧作为先导(古人送礼,先轻后重),说:“国君的侍妾弃派人前来敬献。”向戌马上纠正来人,说:“你说错了,是君夫人。”然后就再拜叩首,接受了礼物。

郑伯归自晋,使子西如晋聘,辞曰:“寡君来烦执事,惧不免于戾,使夏谢不敏。”君子曰:“善事大国。”

郑简公从晋国回来,又派公孙夏前往晋国访问,说:“寡君来麻烦执事,害怕不敬而不免有罪,特派我来表示歉意。”君子以为郑国善于侍奉大国。

初,楚伍参与蔡太师子朝友,其子伍举与声子相善也。伍举娶于王子牟。王子牟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举实送之。”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复故。声子曰:“子行也,吾必复子。”

及宋向戌将平晋、楚,声子通使于晋,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问晋故焉,且曰:“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子木曰:“夫独无族、姻乎?”对曰:“虽有,而用楚材实多。归生闻之: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也。故《夏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惧失善也。《商颂》有之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于下国,封建厥福’,此汤所以获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将赏,为之加膳,加膳则饫赐,此以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不举,不举则彻乐,此以知其畏刑也。夙兴夜寐,朝夕临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礼之大节也。有礼,无败。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为之谋主,以害楚国,不可救疗,所谓不能也。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人置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丽而还。郑于是不敢南面。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谮雍子,君与大夫不善是也,雍子奔晋,晋人与之,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晋将遁矣,雍子发命于军曰:‘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乘,秣马蓐食,师陈焚次,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楚失东夷,子辛死之,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御北狄,通吴于晋,教吴叛楚,教之乘车、射御、驱侵,使其子孤庸为吴行人焉。吴于是伐巢、取驾、克棘、入州来,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苗,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陈。晋将遁矣,苗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中行、二必克二穆,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子反死之。郑叛、吴兴,楚失诸侯,则苗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有甚于此。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几赦余。’亦弗图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禄爵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

当初,楚国的伍参与蔡国的太师公子朝为友,伍参的儿子伍举又与公子朝的儿子公孙归生(即声子)交好。伍举娶了公子牟(即王子牟,曾为申县县公,又称为申公子牟)的女儿。公子牟当申公的时候因罪逃亡,楚国人都认为是伍举护送出境的。于是伍举逃奔郑国,准备再逃到晋国去。恰巧公孙归生将访问晋国,在新郑郊外遇到伍举。两个好朋友意外相见,在地上铺了些草当坐垫,一起吃了顿饭。伍举表达了自己想回到楚国的意愿,公孙归生表示:“您就放心去晋国吧,我一定想办法让您回楚国。”

等到宋国的向戌准备媾和晋、楚两国,公孙归生也参与其中,先去晋国沟通,回来之后又前往楚国。令尹屈建和公孙归生聊天,问他晋国的事情,而且问:“晋国与楚国的卿大夫,哪个国家的更贤能?”公孙归生回答:“晋国的卿不如楚国的卿,他们的大夫则颇贤能,都是能够当卿的人才。这就好比杞木、梓木、皮革,都是从楚国运到晋国去的。虽然楚国有人才,晋国却在使用他们。”

一句话勾起了屈建的好奇心,又问:“晋国人难道就没有同族、姻亲吗?”意思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晋国人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反而要用楚国人呢?

公孙归生回答:“当然有,但是他们确实使用了楚国很多人才。我听说,善于治国的人,赏赐和刑罚皆不滥用。滥用赏赐,则害怕坏人受赏;滥用刑罚,则害怕好人受罚。如果不幸而赏罚不当,宁可滥赏,也不要滥罚。与其失去好人,宁可有利于坏人。没有好人,则国家也随之受害。《诗》上说‘这个人不在,国家受损害’,说的就是没有好人。所以《夏书》上说‘与其滥杀无辜,宁可放过不法之人’,是害怕失去好人。《商颂》也有这样的话,‘不过分不滥用,不敢懈怠偷懒,向下国发布命令,大大地建立他的福禄’,这是商汤能够获得上天赐福的原因。古代治理百姓,乐于赏赐而惮于用刑,为百姓操心不知疲倦。在春天、夏天行赏,在秋天、冬天行刑。所以将要赏赐的时候就为他增加膳食,吃剩的食物可以让下面的人饱餐一顿,这是为了让人知道他乐于赏赐。将要行刑的时候,就撤去丰盛的饮食,也不用音乐助兴,这是为了让人知道他惮于刑罚。夙兴夜寐,早晚临朝,这是为了让人知道他体恤下民。这三件事,是礼的大原则。有礼,就不会失败。而今楚国刑罚泛滥,它的大夫逃命于四方而成为各国的谋士,来侵害楚国,不可以救治,这就是刑罚太滥而不能容忍了。”

公孙归生接下来历数楚国人才外流的案例——

鲁文公十四年,也就是楚庄王刚即位的时候,斗克(字子仪)作乱,析公逃奔晋国。晋国人让他跟在国君的戎车后面,作为主要的谋士。鲁成公六年的绕角之战,晋军本来是想逃跑的,析公说:“楚军轻佻,容易动摇。如果同时击鼓发出巨大的声音,在夜里发动全军进攻,楚军必然逃跑。”晋国人听从子灵的意见,楚军果然当夜崩溃。晋军于是入侵蔡国,袭击沈国,俘虏他们的国君,在桑隧打败楚国申、息两县部队,俘虏申丽,然后才回去。郑国于是不敢面向南方朝见楚国。楚国失去华夏诸国,那就是析公干的好事。

楚国大夫雍子遭到父亲和兄长的诬陷,国君和大夫们不为他们调解,雍子逃奔晋国,晋国人赏赐给他地,让他当了主要的谋士。鲁成公十八年的彭城之战,晋军和楚军相遇于靡角之谷。晋军又一次想逃跑,是雍子在军中发布命令:“年老的、年幼的、孤寡的、生病的都回去,兄弟二人同时服役的,回去一人。精选步兵,检阅战车,喂饱马匹,饱餐一顿,摆开阵势,烧掉帐篷,明日大战一场。”故意放楚国的战俘回去,让楚军知道晋军将要决一死战,楚国连夜遁逃。晋国降伏彭城的叛军而将它归还宋国,带着鱼石等人回去。楚国失去东夷诸国,公子壬夫为此而死,这都是雍子干的好事。

最扯淡的是,公子侧(字子反)与申公巫臣(字子灵)争夺夏姬而破坏子灵的好事。巫臣逃奔晋国,晋国人将邢地封给他,让他当了主要的谋士,抵御北狄入侵,让吴国与晋国建交,教唆吴国人背叛楚国,教会吴国人驾驶战车、射箭、奔驰作战,让他的儿子狐庸做了吴国的行人。吴国于是讨伐巢国,获取驾地,攻克棘地,进入州来。楚国人为此疲于奔命,至今仍然为患,那就是巫臣干的好事。

若敖氏叛乱,斗椒的儿子贲皇逃奔晋国。晋国人将苗地封给他,让他当了主要的谋士。鄢陵之战中,楚军清晨逼近晋军并列阵。晋军想到逃跑,苗贲皇说:“楚军的精锐在于其中军的王卒而已,如果填塞水井,夷平军灶,摆开阵势去抵挡他们,栾氏、范氏以族兵引诱楚军,中行氏、两位氏必定战胜楚军的二穆(公子婴齐和公子壬夫,皆为楚穆王之子)。然后我们以上、中、下、新四军攻击楚军的王卒,必定大败楚军。”晋国人听从了苗贲皇的建议,楚军大败,楚共王受伤,军队受挫,公子侧因此而死。郑国背叛,吴国兴起,楚国失去诸侯,那就是苗贲皇干的好事。

公孙归生举了这几个例子,屈建说:“确实是这样。”公孙归生说:“而今又有比这更厉害的。伍举娶了申公子牟的女儿,申公子牟因罪逃亡,国君及大夫们说伍举:‘是你放走了他。’伍举因害怕而逃奔郑国,伸长了脖子南望,说:‘差不多要赦免我了吧。’楚国对此毫不为意。他现在已经在晋国了。晋国人准备给他一个县,让他的俸禄和叔向齐平。他如果要谋害楚国,岂不是楚国的大患?”屈建一听就怕了,马上去跟楚康王汇报,增加伍举的俸禄,提升他的爵位,将他请了回来。公孙归生让伍举的儿子伍鸣去迎接他。

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郑,何以求诸侯?”

冬十月,楚子伐郑。郑人将御之。子产曰:“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故昧于一来。不如使逞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家之利也,若何从之?”子展说,不御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堕其城。涉于乐氏,门于师之梁。县门发,获九人焉。涉于而归,而后葬许灵公。

前面说过,自打郑庄公年代开始,郑国和许国便结下了梁子,世代为仇。郑强许弱,郑国一直欺负许国,甚至逼迫许国迁到楚国境内。许国人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许灵公来到郢都,请求讨伐郑国,说:“如果大王不出兵,孤就不回去了。”这一年八月,许灵公在郢都去世。楚康王为之感动,说:“不讨伐郑国,何以让诸侯臣服?”

十月,楚康王讨伐郑国,郑国人准备抵御。子产说:“晋国和楚国将要媾和,诸侯将要实现和平,楚王在这个时候冒昧地来这一趟,不如让他得志而归,那样就容易媾和了。小人的性格,一有机会就表现血性之勇,唯恐天下不乱,以满足他的本性而追求虚名,对国家没有任何好处,为什么要听从他们呢?”公孙舍之觉得他说得对,于是不抵抗。十二月初五,楚军攻入南里,拆毁城池。从乐氏渡河,进攻新郑的师之梁(城门名)。郑国人紧闭城门,坚决不出战。楚军最终只俘虏了九个人,从地渡河而归,然后安葬许灵公,算是给了他一个交代。

卫人归卫姬于晋,乃释卫侯。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

早在几个月前,因为齐景公和郑简公求情,晋平公答应释放卫献公。但是,直到卫国人将卫姬(卫国公主)送给晋平公当小妾,卫献公才获释。君子由此知道晋平公已经失去治国之道了——一则言而无信,得到好处才兑现诺言;二则娶同姓女子为妾,违反了“同姓不婚”的规定。

晋韩宣子聘于周,王使请事。对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无他事矣。”王闻之,曰:“韩氏其昌阜于晋乎!辞不失旧。”

晋国派韩起访问王室。周灵王派人“请事”,也就是询问来意。韩起回答:“晋国的士人韩起前来向宰旅进献时令的贡品,没有其他事情。”

所谓“宰旅”,就是王室卿士家里的士人。韩起自称晋国的士人,不敢与天子对话,也不敢与王室的大臣平起平坐,只说是与宰旅打交道,真是谦虚得可以。周灵王听到后便说:“韩氏在晋国恐怕要昌盛了吧!仍然保持着旧时的辞令。”

齐人城郏之岁,其夏,齐乌余以廪丘奔晋,袭卫羊角,取之;遂袭我高鱼。有大雨,自其窦入,介于其库,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又取邑于宋。于是范宣子卒,诸侯弗能治也。及赵文子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于晋侯曰:“晋为盟主,诸侯或相侵也,则讨而使归其地。今乌余之邑,皆讨类也,而贪之,是无以为盟主也。请归之!”公曰:“诺。孰可使也?”对曰:“胥梁带能无用师。”晋侯使往。

齐国为王室修筑郏城那年,也就是鲁襄公二十四年,夏天,齐国大夫乌余带着禀丘投奔晋国,袭击卫国的羊角,占领了它;顺势袭击鲁国的高鱼。下着大雨,乌余带人从城墙的泄水口进入,占领了高鱼的军械库,取出甲胄装备了士兵,然后登上城墙,攻取了高鱼。乌余还在宋国攻占了城邑。

当时正值士去世,诸侯也拿乌余没办法。等到赵武当政,才终于将他给治了。赵武对晋平公说:“晋国作为盟主,诸侯有互相侵害的,则讨伐它,命它归还侵占的土地。而今乌余的土地,都在讨伐之列。我们贪图他的土地,那就没有理由再当盟主了。请求归还。”晋平公说:“好,谁能去办这件事?”赵武说:“胥梁带能够不用武力就解决这个问题。”晋平公于是派胥梁带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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