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终于拿起手机,极不情愿的划开屏幕。
说实话,薛泽的那些没营养的车轱辘话,她平时就见多了,现在更是一句都不想看。
然而开屏之后清一色的橘色大红包,却在烈日当空下,依旧晃到了她的眼睛。
金莉:好歹毒的伎俩!
她要是想领红包,就得先一个字一个字看完,再回复薛的信息!
这是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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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下全勤!火码字中!随时写随时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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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又褪了一点色。”正说话的男子有着一头如缎带般顺滑的银灰色长,五官精致美好到模糊了性别的界限,但不会让人一眼看上去错认性别,这是一介于中性的美感,被冰封似的气质雕琢,银白色的睫毛长而密,仿佛有冰雪覆盖,半遮住金色冷血的兽瞳,以及那竖瞳中略有的些许惆怅,“我以前…是黑黄花的。”
他侧卧在冰铸成的床塌上,身穿玄色长摆的华服,绣有龙纹暗金的腰封如有生命的活物般轻绕,勾勒出他狭窄流畅的蜂腰,而衣摆最末端,露出的是一截乳白夹杂浅灰色纹理的蛇尾。
尾尖轻轻颤了两下,蠕动着从衣摆下吐出更多,如玉剔透的鳞甲随动作仿若海面层层荡漾的波浪,直到露出两只刚劲锐利的龙爪,其中一只卷缩着屈起紧紧贴着下腹,表面有焦黑和被火烧灼过的痕迹。
三间交界的灵气风暴比前几次更凶险了,那里的天气受灵气紊乱影响,喜怒无常,常常上一秒还阳光明媚,风光正好,下一秒就狂风大作,骤雨倾盆。他运气不好赶上了风暴最盛的时候,还引来了化龙的雷劫,差点被削掉一身蛟麟。
每次在这种灵气浓郁的风暴里滚上一圈,他鳞片的颜色就要比原本更浅一些,就像他自己说的,之前是黑黄花色,现在几乎褪成了银灰。他不假思索地确信,顶多再来两次,自己就该彻底漂白了。
在解救明添这件事情上,雷蛟一直活跃在最前沿,从没漏过任何一次营救行动,每次都不遗余力身体力行,可惜事与愿违,直到今天,他只能像个狐裘围脖一样盘挂在明珺脖子上牢骚。
“我还是太弱了。”他两只前爪合在一起搓了搓,低声自责检讨,吐出一团白色的雾气:“呼,好冷。”
如果能蜕去蛟身,幻化成龙,说不定能搅动三间交界的灵气风暴,引来天道雷劫直接劈碎封印在那里的真神结界,但他不能这么做。
三万七千六百二十一条龙未尽的气数会裹挟着他走向一条注定没有尽头的道路。
当他第一次蜕蛇成蟒的时候,就在漫天雷劫中听到了数以万计的真龙的声音,那是未亡者者的魂灵,被囚禁束缚苦苦折磨,终日不得解脱的怨念,随着他一步步蜕成蛟龙,那些声音就越清晰可闻。
那声音甚至盖过了天道雷劫,争先恐后铺天盖起,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窝蜂汹涌而上。
「我只是一只普通的菜花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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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绝望的想着。
「虽然,我可能是唯一一条活在三间的蛟龙,虽然我有很大的可能会幻化成龙,成为三间唯一一条活着的真龙,但是——」
「……我当初就不该偷那口鸟蛋!」
「我都吞下去了!蛇吞下去了就是蛇的!她硬是掐着我脖子给我捋出来了你敢信?!嘶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姑娘啊嘶嘶~」
「我竟然还一次不成再去偷第二次!蛇,你下贱!」他用尾巴抽打了自己的脸,没使劲,因为覆盖了蛟麟的尾巴抽一下真的很痛。
明珺也是一次偶然,解救了被灵气风暴绞杀得只剩半条命,挂在窗沿上下不来的雷蛟,才知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头铁,一条蛟勇闯三间交界。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雷蛟是怕明添的,就像老鼠见了猫,他乖顺讨好顽强求生令人动容,一直被压榨,好不容易有了喘息,不用时刻担心蛇命被攥在手里,甚至,就算现在趁机跑路落井下石,明珺都不会觉得奇怪。
雷蛟说珺哥你说的没错,蛇怕死了。
“所以我才更得拼一拼,一次不行就两次,我不能停止尝试。”说这话的时候他幻化成了人身,顶着那张与真实性格相悖冷若冰霜的男性面孔,义正严辞的表态。这只蛟龙虽然面上不显,却心有余悸的吐了吐蛇信,尾尖不安的叩击地面,出悉悉嗦嗦的声音:“如果让她知道,我在救援的过程中没拼尽全力,蛇就没命了。她早就想拿我废蛇利用一下了,蛇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而且他始终坚信着,明添肯定会有出来的一天,到时如果被她知道自己临阵脱逃,结果肯定比剥蛇皮抽龙筋还要可怕!
这种对明添深入骨髓的恐惧,常常迫使他在午夜惊醒惴惴不安,从栖息的寒潭底部一跃而出,闷头扎进三间交界的风暴里,拼尽全力对抗自然和结界的力量,以示忠心。
蛇蛟龙浑身都是宝,蛇鳞做甲,蛇胆入药,蛇筋制鞭,蛇皮做袋。有时候,雷蛟甚至觉得明添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巨大的,活着的,会移动的宝库,这也是他一见明添就怵的主要原因。
“珺哥,蛇心有点慌!”说着说着,雷蛟绷直了自己的尾巴,其中一只龙爪带着几分焦虑扒拉着木质地面,刨得木屑飞扬吱吱作响,“是明添,她又再召唤我了,救救蛇!蛇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