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男人穿梭在这个不起眼的树林中。他的手臂似乎被什么东西贯穿过,半只袖子都染着血,但他却神情淡漠,似乎对手臂上的伤痕毫无感觉。
他进入了这间废弃工厂。
工厂的第一车间内,放着一张与整个工厂格格不入的病床。一名看不清面目的黑发少年安静的躺在这张病床上。
魏尔伦走到了病床前,拉开了了遮盖着少年面孔的蓝白条纹被子。
是完全没有见过的、陌生的脸。
病床上静静躺着的是一具陌生的尸体。这个不知因何缘故而悲惨死去的少年,正安静的躺在自己生前从未拥有过的病床上,双手交叠的放在胸口,上面放着一部手机。
金发神明自始至终都淡漠至极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时,手机的铃声适时的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工厂内。
魏尔伦伸手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莫西莫西。是魏尔伦先生吗?”太宰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欢快的响起,“我猜测你已经到了那间工厂,就给你打电话了。”
“那个人呢。”魏尔伦问道。
“到这种时候再寻找他也没有必要了吧。毕竟,比起暗杀,中也才更为重要不是吗?”
“你骗了我。”魏尔伦陈述事实般的说道:“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首领的人’在保护他,一直是你在安排。至于所谓接触皮肤就可无效化的异能力,是使用了仿生皮肤之类的手段,隔绝了触碰吧。”
“确实如此。”太宰干脆利落的承认了,“来找我们吧,你知道n的研究所在哪里,如果你现在出发,应该刚刚好可以赶上看中也狼狈的样子哦。”
“你就在那等待我来杀掉你吧。”魏尔伦轻声说道。
“唉,我很想说——‘我很期待’,但你做不到呀,魏尔伦先生。”太宰的声音带着无可奈何的泄气感,“要打个赌吗?魏尔伦先生,你杀不掉我,也杀不掉你想杀掉的任何一个人,就算是‘温柔森林的秘密’也不行。”
魏尔伦的手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音调猛地拔高,带着一种无法掌握的失控感:
“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太宰的声音带着一种寂静的倦怠,“任何关于你的事情,我都再清楚不过了。”
魏尔伦凝固住了,他试图说些什么,却无法发出哪怕一个音节。
太宰的声音依然在继续。
“来找我们吧。然后,你会经历彻头彻尾的失败,失去所有。不过,最后的最后,你会收到一份礼物。可以期待一下哦。”太宰仿佛预言般的说道,是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冷酷的声音。
向来淡漠的魏尔伦先生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人眼里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而一览无遗的。世界在这个人面前张开血盆大口,毫无遮拦的暴露出内里脏污不堪的淤泥和污秽。而这个人是会将所有的一切吞噬殆尽的污泥。
魏尔伦的慢慢的攥紧了手机,又放松了下来。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魏尔伦感慨般的说道。在这样的人面前,比起这样的人带来的、撕裂般的失控感,“温柔森林的秘密”似乎都变得轻盈起来了。
“那么不要忘记我们的赌约哦。一会儿见啦,魏尔伦先生。”太宰没有回应魏尔伦的感慨,他说完了计划中所要说的所有话语后,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让我来证实一下吧……”太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走进了隐秘在偏僻郊区深处的政府研究所里,“稍微有点好奇,你的异能力究竟能做到怎样的地步呢。”
我躺在病床,浑身缠满绷带,明明只是听个音质高损的音频,却莫名其妙的跟看悬疑剧一样兴奋。
我不担心太宰的计划会失败或者其他什么的。不是说太宰不可能失败,而是现在躺在床上看音频的我已经完全证实了太宰计划的成功。这个音频的意义大概就是见证太宰计划的又一次完美成功吧。
太宰和一个自称“本机”的人会合了。
说是会合也不太准确,因为那位本机先生对太宰的出现大为意外。
太宰出言打断本机先生未说出口的疑问。
“你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会知道中也在实验室里,是吗?唉,同样的话说第二次就没什么意思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而言之,现在发生的一切,从最初到最后,这个魏尔伦事件的一切都是由我操纵的。他在横滨的一切行动,都是基于我给他的情报来决定的。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太宰的声音混合着杂音从耳机中传来,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切都是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即使生锈的铁轨已经摇摇欲坠,路线图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但只要我还身处于这辆虚构的火车,那么它就得按照我的意思来开。”
“就是这样。”
“我想知道他的异能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太宰的话音刚落,巨大的声响就在我耳膜旁炸开,几乎有种要刺穿耳膜的错觉。然而比起我内心的核爆,这样的声响也算不上什么了。
“啊,魏尔伦也到了。”太宰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走吧,亚当先生。”
原来本机先生的名字叫亚当,是一个挺基督的名字啊。
我把音量调小了一点,避免耳朵再次受到折磨。
我真的很讨厌噪音。
然而后面的音频噪音不断,让我一度怀疑太宰是不是把我的手机扔到拆迁工地去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可能是研究所被炸了。我没兴趣折磨自己的耳朵,于是我直接8倍速快进,直到噪音变少才调回了原速,然后就被开麦暴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