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还是被天道选中的,掌管三界的神君。
真是可耻到家了。
大家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的,可背地里谁不是放肆地嘲笑他呢。
笑死了。
自己在天上不动声色地看了前妻三十年,以为能忍住,结果一朝下凡就黏了过去,别人撵都撵不走。
早知道这样,还忍那三十年干嘛?
疼痛是很能让人清醒的。特别是这种劈头盖脸的痛楚。
花祝年被砸之后,趴在地上哭得直哆嗦。
把气力几乎哭尽了,她也就突然悟了。
爹娘良善一生,捐钱捐物,却为贼人所用。
不如,让她毁了干净!
她住不上,那就都别住。
花祝年将被扔出来的鞋子重新穿好,从四周的野地里捡了些秸秆。
点着后,转着圈地借力抡上了寺庙的房顶。
每个房顶上都抡了几捆上去。
最后,还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堆满了点燃的秸秆。
朱红色的漆被烧成了焦黑色。
冲天的火光,撕裂了夜幕。
她背着光,一边疯跑一边狂笑,跑得两只鞋子都掉了。
最后,栽倒在松软的土地上。
她吃了一嘴的土,咳了两声后,翻了个身,仰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感觉它像一个大白馒头。
夜晚的泥土,扑扑地冒着热气。她的汗淌在土上,浑身都像泡了个热水澡一样。
花祝年摸着怀里的木盒子,轻喃道:“安逸啊,真是好安逸。”
烧庙是件极痛快的事,那些僧人的死活,她也是不管的。
毕竟,一向嫉恶如仇。
衡羿看着庙里救火的僧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刻,金身罗汉又出现了。
“你的小妻子这么彪悍,好像不需要你保护呢。”
衡羿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及时笑着改口道:“说错了,你的小信徒。”
“他们受人供奉,却连口饭都不给她吃,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跟我的小信徒,彪不彪悍有什么关系?不反抗,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死?”
金身罗汉无奈地苦笑:“那门上的朱漆,用料特殊,一旦被火点燃,只会将门缝凝结,那扇门是再也打不开的。你的小妻子,哦,不是,你的小信徒,肯定知道门上的那种材料被火烧后,会起什么样的反应。她对佛弟子起了杀心,亲手送他们下了地狱。只是没有借她留宿,给她吃斋饭,应该用不着这么狠吧?”
衡羿冷笑道:“她爹娘在世时,养活了多少寺庙。这些僧人就是靠她家吃饭的,说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你的这些佛弟子,不敬衣食父母,忘却再造之恩,拿走他们的命又有什么关系?”
金身罗汉忍不住说道:“怪不得他们都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清汤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