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探监室的铁栏杆,同g市的冬天一样冰冷刺骨,父亲的视力越来越差,几乎接近全盲,监狱总医院核磁共振诊断尚未出报告,他面无表情地听林臻告知母亲病情及手术进展,以及那个从天而降的不知名的慈善紧急会捐助的善款。
“慈善基金会?我怎么没听说过?”林炜嘉中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眼睛浮肿,脸上皱纹如刀刻般纹路分明。“你能查得到款项来源吗?执行机构是哪里?”
"不知道!”林臻东规矩地摇头道:“居委会和学校都是跟姑姑、姑爹他们联系沟通,也犯不着要跟我一个小孩子来解释。”
“没有看到书面文书?”
“有的,我记得最后签字的文书落款有串英文抬头——thestarofnanan。”林臻东回忆着,他的英文向来语感优越,即使请假缺课,也从未报名其他校外英文培训班,但每次校内英语考试都接近满分。
“thestarofnanan?林父面色一滞,眼神空洞的低喃自语道:“南安之星……?南安!”他顿时瘫倒在椅子上,猛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压住了从心底涌出的烦躁与不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林臻东不解地反问父亲。
林父闭上眼,半晌睁开眼睛,林臻东明显感受到监舍隔栏的那一头,父亲在努力保持自我情绪的稳定。他叹了口气,正色道:“仔啊!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今后记得千万不要再跟南安扯上任何关系!记住了吗?我怕你们惹祸上身!”
林臻东带着满腹疑问走出监狱大门,脑海里满是临别时,父亲低眉哀求的身影:仔,下次来记得带几包张兴的槟榔,和天下也可以,我最近特别想念老家的口味,吃一次少一次。‘’
【所以,成长本来就一条不可逆的道路】林臻东望着监狱两边马路上一字排开的行道树,大片枯黄的落叶跌落在水泥地面,满是萧条凉薄的氛围。【更恐怖的是,它往往只是一条孤独的单行车道,只能在别人的故事,切身体会那些或已逝去、或未到来的岁月。】
一罐冰黑松沙士汽水在他眼前晃了晃,瞬间拉回了他的思绪,抬眼往上看,星宇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来。
“对不起,宇哥,我不该脾气,也没有骂你的意思。”林臻东低下头,道歉诚恳又快。“我是气自己的没有用。”
“不用解释!我当然知道你的本意,借你八百个胆儿,你也不敢冲我火。”星宇把捏在手中的饮料罐扔给他:“但是,如果不假装生气调整下节奏,以你当时的情况,我担心后续的场面会更难堪。”
"宇哥,你喜欢打乒乓球吗?你的目标是什么?”林臻东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乔星宇。
“你突然问我这么严肃的问题嘛?我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星宇喝光了罐底最后一口碳酸饮料,“啪”的一个漂亮的弧线,空罐干脆利落掉进墙角的垃圾桶。
"阿东,我跟你不一样,我打球是因为小时候体质差,三天两头跑医院打点滴,满三岁体重还不到o斤,我爸是乒乓球教练嘛,为了强化我的体质和运动量,逼着我开始学打球。其实最初我一点都不喜欢乒乓球,两个人来回盯着个小白球,屁大点的球台来回折腾,人少没意思透了。我喜欢足球、篮球那些团体运动,一群人有说有笑,多有意思。可我爸觉得中国的足球和篮球都很菜,没前途,不像乒乓是国球,他甚至还异想天开我可以拿世界冠军,然后是奥运冠军、大满贯,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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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臻东仰头喝着冰沙士汽水,风扬起球馆里黑色遮阳帘,自然光的照射会影响打球的视线,他们终年都在这种相对封闭的场地挥汗如雨。星宇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面向球台背对着林臻东说道:
“但是我从来没想过那么远大的目标,我没有你那么优越的身体素质,也没有你那么惊人的天赋的,每次成功击球、回球、得分都会给自己带来满满的成就感,与群体项目不同,这是个人的战斗啊,特别是与对手争抢搏杀时,那种高度紧张刺激感,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赢球就很爽,输了也没事,可以交很多很多朋友,我很享受打球过程的快乐。”
“不是冲着冠军和奖金?”林臻东好奇地问道。
“那是你!”星宇转身朝臻东翻了个白眼:“财迷东钻到钱眼儿里去了!不过我也理解,换做我是你,说不定还没你坚强。”星宇话锋一转。的
“我也不是光了赢球和奖金呀,我跟宇哥一样是真心喜欢打乒乓球的。就像君君,虽然嘴上死倔不承认,但打心底里是真爱她的大提琴。”林臻东又习惯性委屈嘟嘴,手指不自觉塞进嘴里,拼命想要咬掉手指边缘的倒刺。
“抱歉!我是耳朵聋了还是你嘴巴撅了?我靠!你俩啥时候开始的?你居然叫何默君叫得这么亲密?”星宇再次戏精上身,捂着耳朵瞪眼张大嘴巴装作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宇哥是羡慕嫉妒恨嘛?!”何默君清亮的声音在空荡的球馆上空飘过,乔星宇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忍不住要炸毛。她一身trotters勃艮第酒红双排扣羊毛大衣,海军蓝连裤袜搭配黑色皮革平底鞋,长中分至两边贴着头皮一路结起漂亮的麻花辫,独自背着雪白色的碳素硬琴盒,站在大开的球馆门口,随身携带着户外东风夹带的丝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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