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月咬牙道:“我要做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让对不起我的人通通得到报应!”
半夏浑身一抖,扑通又跪下了。
“姑娘口中的人……包括圣上?”
“包括。”
小姑娘抖若筛糠,但还是道:“半夏的命是姑娘给的,姑娘要做什么,半夏赴汤蹈火也会陪姑娘走下去。”
萧时月愣了片刻,俯身将她扶起。
“若要你赴汤蹈火,我要权势还有何用。”她浮出笑,“你我虽说是主仆但更像姐妹,深宫可怖,你看顾我,我也看顾你,若你不负我,我一定为你谋个好结局……谋个好前程。”
半夏含泪点头:“姑娘,半夏绝不负您!”
萧时月看着这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年方十七,一脸的稚气尚未褪去,
上辈子,她就是在这如花的年纪,死在了她封后大典的前两日,连宫都没能进去。
这辈子,她决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半夏死得蹊跷,匆匆两日,上辈子的她根本没功夫调查真相,只能托母亲,可惜,母亲郭氏一向懦弱,在萧家是个不得脸的继室,她进宫一个月后,郭氏才给出个敷衍的调查结果。
意外,纯属意外。
荒唐!
水性极好的半夏怎会在小池塘淹死,必是母亲受了蒙蔽!
她不是第一回受蒙蔽。
不高贵的出身,绵软的性子,即便是明媒正娶的继室,堂堂正正的祭酒夫人,还为萧祭酒育有一双儿女,她依旧站不起来,被萧家上下多少门亲戚骑在脖子上喝血。
母亲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上辈子,她放弃了。
这辈子她所谋之事甚大,扶不起来也得扶。
萧时月换了一身粉紫长裙,搭配鸦紫披帛,斜插一枚镶玉金簪。
婢女泽兰为她上妆。
“二姑娘,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必得是飞凤妆方显尊贵。”
她说着捧起一盘浓艳口脂,却被萧时月压下。
“淡妆,寻常家样就好。”
泽兰不解,往日里,莫说接赵希诚的圣旨,只消是跟赵希诚沾上一星半点的边,小姐就恨不能金碧辉煌招摇给所有人看。
半夏道:“二姑娘说什么你做便是。”
淡妆素衣,萧时月袅袅娜娜出了门,绕过庭院,拜见母亲。
郭氏在花房看下人逗猫,回首便见冰肌玉骨的女儿,真真是个做皇后的好料子。
她欣慰招手,萧时月听话上前,走得近了,郭氏发现,她兴致不高,反带着一股淡淡的愁绪,与前几日完全两个样子。
她奇道:“阿月,封后诏书午后便到,你怎地如此之素,竟没有半点喜色?”
萧时月轻叹。
“母亲,我昨日……做了个梦,梦见我在宫中险恶,不得善终,连带着整个萧家都遭了祸,醒来后,惶惶不可终日,委实心惊难解。”
郭氏听得都心惊,忙握住她的手。
“阿月,噩梦都是反的,你和圣上情笃,萧家又如日中天,不必忧心。”她微笑,“母亲出嫁前也是这般多想多思,闺中女子都要经历这一遭,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萧时月抬眸,眸光冷淡,“您在萧家过得日子难道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