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月只觉脑中嗡的一声。
完了,他是来真的了,早知就该借题发挥才是,怎么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面对赵希诚,她几乎是本能的放松警惕,一不小心就要上套。
“圣上……”
她咬唇,纠结着言辞,可此情此景,她是怎么想都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是以,好半晌也没有下文。
赵希诚回头见她玉指搓着袖口下摆,颇有一种含羞带怯的小女儿形态,不觉心头一热,恍惚间就想起了初遇那日。
他柔了心肠:“不用怕……”
“臣妾没有怕……”
她说的是实话,落在男人耳里是嘴硬,更有情趣了。
赵希诚回到她身前,牵起她的手:“不怕,但手这样冷,进宫前教引嬷嬷应该都有教,阿月,不要紧张,有朕在。”
萧时月不得不随着他往里走,每走一步心就狂跳一轮,她闭上眼,把满天神佛念叨了一个遍,只希望能天降一道雷把赵希诚劈晕才好。
便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外头突然响起李公公的尖声,突兀的像一道惊雷。
“圣上,萧……萧相来了!”
赵希诚握着萧时月的手猛地一紧,两人齐齐转头看向外殿。
外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还未等皇帝回话,上云履就踏进了殿内溜光水滑的石砖上。
重重纱帘后头,一个高高的人影印了上来。
“圣上赎罪。”萧寅之没有温度的声音毫无赎罪的惶恐,“事情紧急,臣不敢耽搁。”
赵希诚面皮绷着,冷冷道:“右相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帝后大婚,大雍举国上下的大喜之日。”
“那么右相这般擅闯,可知罪?”
“臣知罪,但八百里快马而来的军情,臣一个人可做不得主。”
“军情?”
萧寅之直起身,缓缓道:“沙洲边将送来的军情,臣无权查问,但臣估算,多半和谛戎鞑子今冬的攻势有关,不可不察。”
赵希诚呼吸粗重,手指也愈发的用力,萧时月被捏的生疼一个没忍住溢出一声痛呼。
赵希诚瞬间松了手:“阿月!”
外殿也有些骚动,但萧时月无心在意,她退了半步行礼道:“圣上,军情要紧。”
“你……”
“臣妾无事,若是圣上因大婚耽误了什么,臣妾反倒有罪。”她抬眸,情真意切道,“忍得一时,来日方长。”
赵希诚缓缓吸了一口气,半晌,他点头道:“朕知道了。”
萧时月积极的将脱下的衣服给他穿了回去,脱得慢,穿倒是穿的飞快,赵希诚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任她动作。
一切停当,他才收回目光,抬步行至外殿。
“右相今日真是尤为心系社稷。”
萧寅之微微垂首道:“此乃微臣的职责,圣上谬赞。”
赵希诚冷呵一声道:“右相,你的职责究竟是朕的江山社稷还是朕身后那个女人,你心里明白。”
“……”
他震了震衣袖:“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右相,苦果可不好吃。”
萧寅之面无表情的抬臂:“圣上请。”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萧时月竖起耳朵听,门开门关,行礼问安,好一会儿,外头终于重归宁静。
萧时月虚脱般扶住了几案,她大口喘气,好半晌才喘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