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过了一个月,庄行充分认识到了现实。
他有了一个新家:一个竹子编织起来的篓。
他在这个大约半米深的竹篓里,抬头仰视。
陌生的天花板。。。
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了。
母亲用布条将他紧紧包裹住,感觉像是变成了一条蚕宝宝,再过几天说不定会长出翅膀来。
据说蚕宝宝在茧里的时候会融化成液态再重组,连神经细胞都会重新分化,想想还真是可怕,长出翅膀的飞蛾和那只蛄蛹的胖虫,真的是同一个个体吗?
就像现在重新变成婴儿的他,和之前那个他,是同一个人吗?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
庄行打了个哈欠,准备闭眼,婴儿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他醒着的时候,只能一个人呆思考哲学,这一个月以来,他从宇宙大爆炸思考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开始他还兴致勃勃,打算将来写一本《理想国》那样的著作,但这想法已经从他的脑海里烟消云散了。
想那么多有个屁用,不如睡觉。
可下体忽然传来一种汹涌澎湃的感觉,他知道这是什么,他要尿了,作为一个婴儿,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要尿了,却不能控制自己尿或者不尿,这由不得他,真正控制这件事的是他尚未出鞘的圣剑。
也许,不是他有一把圣剑,而是圣剑上长了一个他。
“哇哇哇!”
他立刻大声呼救,出大声的哭声。
红色警戒,请求救援!
这一招通常很管用,以往他一哭,母亲就会从院子里跑过来帮他端尿盆,但今天有点奇怪,他没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没有人来,他理所应当尿在了裤裆里。
有种被包裹的温暖和湿润感,久违的体验了一下尿裤子的感觉,还不赖。。。才怪嘞!
怎么回事,母亲出门了?
庄行蠕动身子,往院子外面看,可没看到母亲的身影,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好像真的不在家。
由于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的缘故,庄行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离开的,兴许母亲到屋里给他道过别了,只是他没有听见。
庄行有一点不安,可他也做不了什么,身体各项功能尚未育,根本无法挣脱这团布。
要是能再多一个人照顾他就好了,但家里好像只有他和母亲,他没有看到像是父亲的人,至少这一个月以来没有。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离异还是分居。
还是多多体谅吧,一个女人既要养孩子又要养活自己,已经很辛苦了,难免会有急事抽不出空来,这里就暂时忍耐一下,没有尿过裤子的婴生是不完整的,谁家小孩还没拉在裤子里过呢?
想着,困意袭来,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庄行放空心灵,想象两腿之间温热的湿漉漉感是因为他在泡天然温泉,睡了下去。
。。。
再睁眼的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
庄行听到了哗啦啦的雨声,好大的雨,窗外电闪雷,竹林被风压弯,唰唰唰的,像是女鬼在哀嚎。
支起来的木窗嘎吱嘎吱地响,有飞雨飘进了屋子,落在了庄行的脸上,屋顶也有些漏雨,有水沿着墙面流下来,滴答滴答的,像是转动秒针出的声音。
庄行左顾右盼,没在屋子里看到母亲,她似乎还没回来。
难道被大雨困住了?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庄行有点郁闷,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这倒是小事,可他抬头看天花板的时候,好像看见房梁在晃动了。
这么大的风雨,也不知道这间茅草和泥石造的土房子抗不抗得住,要是这屋子塌了。。。但愿他还能再有一次创新号的机会。
可恶啊,为什么我不能动!
快放俺老孙出去啊!
他很想挣脱襁褓,但幼小的身体根本提供不了力量。
这些布条里里外外把他包了三层,别说是一个婴儿了,就算是个成年人,在同样的情况下也难以脱身而出。
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母亲回来。
可越等越焦心,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想是不是因为他整天哇哇大叫,让母亲觉得心烦,要把他给丢出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