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陛下继位,对皇宫内的人员进行肃清,家妹那时十五,对禁宫内十分向往,数次哀求奴才,奴才一时心软,这、这才…”
话说到这,孙黔语气哽咽,满脸悔恨。
“禁宫招人,对出身要求高,奴才家不过是普通人家,自小入宫当差,好不容易当上监籍局的掌司,一时昏了头,就改了小妹的出身与姓名。”
“改名之后,她叫什么?”
邵一尘开口问道。
“春桃。”
孙黔抬头,一字一句道。
‘哐啷’一声,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声响,是铜盆打翻在地的声音。
许云姝抬眸,就见夏荷呆愣地站在原地,看向孙黔,铜盆在她脚边打了个转,水洒了她一身。
许云姝立马反应过来。
春桃,夏荷…
夏荷极有可能,是与春桃相熟的。
“夏荷,你过来。”
许云姝轻声唤道。
她这才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将铜盆捡起,听到许云姝的话,咬了咬唇,走到许云姝身边。
孙黔原就是掌司,自然记得与自家小妹同一批入宫的宫女,此时见夏荷这副表情,一双眼紧紧盯着她。
“小、小姐…奴、奴婢再去打一盆水来。”
夏荷磕磕巴巴道,全程不敢抬头看三人。
“不急。”
许云姝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放柔了声音,“夏荷,你坐,我有话问你。”
夏荷却用力地摇了摇头。
“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小姐,奴、奴婢…”
夏荷急得快哭了出来。
邵一尘皱眉,忍不住轻啧了声,于他而言,许云姝这种问话的法子实在是太过温吞,他耐心有限。
抬手。
两名骁骑当即上前,就要将夏荷按住。
“等等!”
许云姝站在她身前,不赞同地看了眼邵一尘,“她只是有些害怕。”
“一刻钟。”
邵一尘退让了,抬手扶额,他方才真是白教了。
罢了罢了。
等许云姝吃了瘪,就知道,还是严审最快。
“好。”
许云姝点头,转头去看夏荷,她正死死咬着唇瓣,都咬出血了还不自知,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轻叹了口气,抬手刮去她眼角的泪。
“夏荷,你别害怕。”
夏荷还是不语。
许云姝没逼她,反而转头去问孙黔:“春桃死之前,你知道她在哪当值吗?”
孙黔点点头:“知道,永寿宫。”
听到‘永寿宫’三个字,夏荷的身子不自觉轻轻颤抖了下。
“所以你才想尽办法到永寿宫当值。”许云姝了然。
“是。”
孙黔视线没从夏荷身上挪开,“夏荷亦是,只不过,家妹出事后,夏荷就被遣出了永寿宫。”
“奴才曾经找过夏荷,可她却闭口不谈此事。”
方才清宫外面,人太多,场面又混乱,夏荷的注意力都在许云姝身上,没有看清孙黔的脸。
方才听到春桃的名字,才认出了他,孙黔说这些时,她都只是低垂着头,沉默着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