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接受。
身子旋即被人扳回去,“胡闹!没看见在涂药么?”
欧阳术斥道,目光却在重新接触阿离光滑的背部时一顿,眉头深锁,这是——
只见阿离离伤口处下三公分的背部肌肤上现出一个花状的烙印,只有拇指般大小,颜色粉淡,不仔细看还真留意不到它的存在,只是,看入欧阳术眼里,分明就是一个烙印。
一个很熟悉的烙印。
一个以前看过的烙印。
一个让他想起另外一个女人的烙印。
原来,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
烙印打开了他尘封的记忆,凤眸一转,依稀看见,很多年前,那个落英缤纷的院子,那个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风姿依旧遗世而独立的美貌女子牵着他的手走过那无尽灿烂的花海,温柔地凝视他,指着争妍盛开的花朵笑语嫣然地说:
欧阳术小时候就是色胚(3)
——术儿,你看,这花开得多好!要是颜姨以后生了个女儿,定要带她来赏花。
他来不及说好。
思绪恍惚,已经转换了另外一个场景。
这次是在一座深幽的府邸里。
——颜姨你在做什么?
他看见一个面孔与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小男孩顽皮地推开女子的房间,惊得正在沐浴的女子瞪大杏眼转过头,见到是他,顿时松了口气,脸却红得如漫天黄昏彩霞飞舞。
——术儿,乖,颜姨在洗身子,术儿赶快把门关上,出去。
小男孩却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何不对,听闻一向待他最温和亲近的颜姨赶自己走,粉嫩嫩的嘴撅得半天高,她不让亲近,他偏要亲近。
关上门,大刺刺往全身赤裸依附在浴桶里的女子走去。
——颜姨不喜欢见到术儿吗?
见女子摇头否认,才缓下脸色,但依旧臭着脸问,——为什么颜姨要赶术儿走?
闻言,女子哭笑不得。
念着他年纪尚小,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解释男女有别的道理,亦觉得眼前不是对他讲这个道理的合适时机,哎,从小就被人宠坏了的心高气傲的小孩,反正也进来了,就不再赶他了,便换上轻柔的脸色哄道——颜姨在洗身子,有术儿在,颜姨不方便,术儿乖,先到一旁去,颜姨洗好了再陪术儿玩,好么?
小男孩哪知道女子在害羞,只觉得女子此时脸颜娇艳,红粉菲菲,比平时不知要好看多少倍,却一时拉不下脸,总觉得女子好言相劝不过是当他是小孩子的哄。
不服气。
也不甘愿。
模仿着爹爹平时严肃的样子,双手环臂,居高临下地睇着女子,十足大人样,却底气不足,不过一会儿,就在她为难带点哀求意味的脸色下心软。
转过头,指着一旁的椅子说——我坐在那里等你。
——好、好、好。
女子如获特赦,神色激动,一只手紧紧抓住沐浴桶的边沿,一连三个好,澡也不洗了,另一只手伸高,往屏风的方向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