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默契的不开口,相对无言的在房间裡取暖。想著就这样吧,我不去惹他,他也不会搭理我。这样的状况就是最好的瞭。
可陈聿这个人是阴晴不定的,你摸不著他的心思。有人就曾和我说过:“你哥的心思就像云,变幻莫测。”
我当时和陈聿好著,还不信。现在去瞭那层滤镜,沉瞭心观察下来,还真是。
从陈聿进来的那刻,我就给自己提醒:千万不要开口,闷著就好,别说话。
陈聿鬓边的雪化瞭,融瞭水。小水珠一颗一颗的,从冷白的脸上滑落,落进火炉裡,蒸成瞭空气。
我合瞭书,闭瞭眼。头低的更低瞭,我怕一不留神就见瞭我哥的眼睛,那时候心一软,就什麽也来不及瞭。
炉子裡的柴火被烧的噼裡啪啦的响,一下接著一下,火焰燃的高,隔著眼皮,都感觉烧到眼睛瞭。
这时陈聿突然开口,他说:“陈湫,陪著我去看婚纱吧。”
陈聿的话措不及防,像把冰刀,瞬间戳进瞭我的血肉裡。疼的我哑瞭声,讲不出话瞭。
我睁开瞭眼,看著炉子裡的柴火烧的越来越旺,仔细瞧著,我觉得自己有些眼花瞭。
居然看见裡面有两隻扑棱蛾子在挣扎。
我仍是没有开口,这下陈聿也不说话瞭。我俩就这麽僵持著,冷著。
就像小时候一样,我惹瞭他不开心。我不承认错误,耍著赖,等陈聿来给我道歉。
外边的风雪越来越大,拍打著窗户和房门。我听的胆战心惊,眼皮儿也不自觉的在跳动。
突然一声响,有东西开瞭。是扇有些破烂的窗,被冷风吹开瞭。
恼人的风从口裡吹进来,我冷的一激灵,小腿一抖,铺腿面上的书掉瞭。
陈聿见状,他走到被吹开的窗边,又给关上。
风再次吹乱瞭他浓黑的发,眉眼见又染瞭点白。
这下,我抬瞭头。躲闪著,还是和陈聿的眼睛撞上瞭。
那双凤眼黝黑,裡面没瞭见外人的冰冷。看我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柔和,还有些什麽东西,我假装看不出来。
陈聿说:“陈湫,陪我去看婚纱吧?”
第二次瞭,陈聿向来对事,不过三。
可我不想去,和他一起去看婚纱,太折磨瞭。这比在我身上剜刀子还难受。
我装弄作哑,将头扭到别处。不去看陈聿的眼睛,不去看陈聿的脸,不去看陈聿这个人……
可就是这麽一个人,他总是执拗的。
“陈湫,陪我去看婚纱吧……”
第三次瞭……那麽第四次呢……第五次……
我心中竖起的高墙,被陈聿的利剑刺穿,逐渐的坍塌,碎成瞭一堆齑粉……
“什麽时候?”我将手放在腿上,深吸瞭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