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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彻底好透,母亲肯放我出门时,院里的花草都结花苞了。
皇上的胞弟靖王马上便要抵京,下令明日在城郊设宴,庆贺靖王凯旋。
冬芝还在养伤,小丫鬟踟蹰地看着我,“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吗?”
我漫不经心的挑着妆花,“当然要去。”
小丫鬟的担心不无道理。
当宴会上贺峥领着赵絮絮出现时,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带着怜悯或是讥笑。
小丫鬟第一次被带来这种大宴上,斟茶时没留心,滚烫的茶水刺的舌尖发痛。
她慌手慌脚地要认错,却弄出更大动静。
身侧坐着的小姐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倒是也有脸来宴会。”
我岿然不动。
自侯府战败后,周围像这样的恶意只多不少,我无法为父亲的朝堂之言辩白,也只能默默接受。
远处的小太监刚喜气洋洋地小跑进来,还未通报。
就听见中气十足的一声,“皇兄!”
一身劲装的靖王沈昭大步流星的踏进来。
自那天茶楼一别后就再没见过他,沈昭好像又晒黑了些。
也许是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昭实在太明显,丫鬟提醒了我两声才回过神来。
正巧对上了贺峥晦暗的目光。
皇上拉着靖王正要上座,靖王摆了摆手道,“皇兄先别急,处理完这桩事,这宴席才能吃得痛快。”
说罢沈昭朝身后喝了声,“押上来!”
众人纷纷向后望去。
押上来的犯人被捆得紧紧的,沈昭抓着他的头发使他扬起脸来。
满座哗然,竟是侯府的二爷,贺峥的二叔。
沈昭呈上一沓厚厚的罪证,“通敌泄密已是死罪,又拖延援军,致使我军战败济安候重伤,陷害忠臣良将。。。。。。”
没等沈昭陈述完犯人罪状,就听到碗筷清脆的碎裂声,
贺峥怒不可遏地一把挥开扒在他身上拦他的赵絮絮。
用了十足的狠劲儿,上前一拳将人撂倒在地,拳拳到肉,没两下就见了血。
还要再打,就被靖王命人拉开,站在一旁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眼烧得血红。
众人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皇上心中对此案早有计较,江家不过是他推出来迷惑真凶的挡箭牌罢了。
我愣愣的看着,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庆幸,父亲背了这么久的黑锅,终于可以洗清了。
江府的马车终于可以重新把府牌挂上,大大方方的出行了。
许久未见的兄弟团聚,又缉拿了罪臣,皇上心情大好,席间的氛围一下子又热闹起来,推杯换盏间都是笑脸盈盈。
除了贺峥。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久久落在我身上,
尤其是在我同沈昭敬酒寒暄时,那眼神像几乎要把我烫出两个洞来。
沈昭明显也察觉到了,不动声色的移步挡在我身旁,遮的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