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若干年后兔子成精的那天,展御也依然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他竟会在自己和这位兔子精之间,牵起红线。
“他那时候有多么可爱,只有我知道。两只兔子耳朵又软又绒,还不让我碰。”展御笑着说道。
沈夜惟闭上眼,忍不住笑了——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劲儿。
他之前看着阎桓的耳朵,也会有类似的感觉。
越不让碰,他越想碰。
阎桓看着两人聊得不亦乐乎,不满道:“干嘛呀?我们耳朵明显的就得被你们乱碰吗?这位月老,不是我说你,他现在还在奈何桥上等着你呢,你看这事怎么说?”
“其实关键问题就在于,如果要破解来世的凄苦命运,我和他之间就得有情缘线。”
展御淡淡道,“上天因为我动用职权私自和他牵了线,才责罚我们,禁止我们之间再有任何情缘。我和他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再过几世,只要我不再见他,他就会完全忘记我的存在的。这种结局……我也能接受。”
这话不光是阎桓听得一皱眉,沈夜惟听了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就问他:“你光想着你能接受。慕天泽愿不愿意,你考虑过吗?”
展御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一个巴掌拍不响,感情方面的问题,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你这又是何苦?”沈夜惟继续质问。
“其实我已经有些害怕了,我害怕见他。”
展御仰着头,望着天花板,“每一世,只有我们在奈何桥上相逢的时候,才是最纯粹的时候。别的时间相遇,他总是在受难。这些事,本不该他来承受的。我想放他走了。”
“想放他走?这绝对可以。”
阎桓哼笑道,“那你现在就跟我们去冥府,我和我师父去跟阎王说,让他单独改掉慕天泽的命格。其余的,你独自承担。”
……
冥府,奈何桥上。
“啪!”
慕天泽喘着气,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手掌上传来灼热的疼痛,其实是来自他那颗气愤而又难过的内心。
展御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脸,语气平淡:“你打也打过了,气也出了。听话,把孟婆汤喝了吧……”
扑通一声,慕天泽把孟婆递来的碗,直接丢进了忘川河。
慕天泽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他抿了抿嘴,最后憋出了两个字:
“混蛋!”
“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
慕天泽彻底爆发,嘶吼着骂道:“你以为老子陪你受了那么多世的苦难,就是为了等你说一句,忘了我吧?你特大爷的,脑子秀逗了?!”
孟婆默不作声地又盛了碗汤,准备再往慕天泽那边递的时候,被一旁看热闹的阎桓和沈夜惟给拦住了。
“这么难得的热闹,奈何桥上可不多见。”阎桓轻声说道。
孟婆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只好把汤又倒回了锅里,把碗放在了一边:“所以,事情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