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自然明白女儿的意思,也不多说,自已伸手拍了拍李锦元的手背,让她放心。
上香之后,李锦元很自然地拉着爹娘去了枫叶苑。
“我可怜的女儿啊,怎么命途如此多舛。本以为永宁侯府是一户好人家,没有想到姑爷没有那么福分。”
朱氏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李海淘蹙着眉头,低声劝慰:“你少说几句,孩子心里也苦得很。”
李锦元长舒一口气,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才缓缓说道:“等会儿见到侯爷,你们就找个借口告辞,去住在那个新宅子也好,直接回家里去也罢,总之,后续的事情,你们不要操心。”
“这怎么可以?毕竟这里是你的夫家,我们还是应该等天赐入土后再辞行。”
“其一,岳天赐是晚辈,他的身后事,侯爷自然会安排人做好;其二,昌平侯都回府了,你们同样是亲家,自然无需继续守着。”
“可是,我们是商户,不能和昌平侯府比较。”
顿了顿,李锦元才无比认真地说:“爹,娘,你们就相信女儿一次。嫁入永宁侯府几年了,女儿懂礼数,葬礼的事宜你们真的不必担心。女儿也知道你们带着那么多礼物过来,也是为了女儿好,可礼物和银子,都是你们辛苦挣来的,不要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再者,既然你们要给女儿礼物,那就由女儿自已安排。”
听到这句话,夫妻俩自然知道女儿在侯府过得并不是十分舒心。侯府欺负他们是商户,他们也不必热脸去贴着冷屁股了。
看着李锦元无比坚定的眼神,李海淘十分欣慰,女儿成熟了许多。
“那行,我们都相信你,但是,一旦你这里需要帮助,爹娘是你最强大的靠山,不要一个人硬扛着。”
李锦元点了点头。
如果爹娘在这边,她会放心不下,也会受到牵制,因此,远大的计划,她没有说,只是简单地说明了自已有点孤立无援,需要一些银两傍身。
朱氏将一直站立在厢房门口的女子唤进来,二十三岁,长得个子修长,容貌清秀。
她的爹爹是镖师,自小学了一些拳脚功夫,只是后来因为爹爹重伤不治,娘也撒手人寰,她在街上做苦工的时候被朱氏相中。
李锦元简直是大喜过望,她正愁找一个会功夫的丫鬟呢。x
“甚好,那就叫红叶吧,留下来是个辅助。”
三人又说了一些体已话,这才一起起身离开枫叶苑。
刘氏从厢房出来,听管家说李家只是给了两百两银子,其他什么礼物都没有,气得一个劲地说“小家子气”。
正要过来说道这个不懂事的亲家,却见李锦元已经将人送走。
变得胆小
刘氏斜眼看了一下李锦元,阴阳怪气地说:“丧事还没有结束,你这是送亲家去哪里?”
“我娘身子骨不太好,着实看不得这样伤感的场面,只怕会晕厥过去。她一再叮嘱我好好抚慰婆母,为人子女,既然世子爷不能再尽孝了,那儿媳妇定然先要做好本分。”
言下之意,她要安顿好自已的娘,可不能让娘在这样的事情里受累了。日后,她还会代替岳天赐,好好服侍好婆母,也望刘氏养好身子,不要为这些小事情伤身了。
刘氏确实也挑不出什么理由,只得讷讷地说:“灵堂重新布置好了,你且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
“阿翁刚说前来吊唁的男客居多,儿媳妇毕竟是一介女流,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说罢,李锦元看都没有看刘氏一眼,径直往枫叶苑走去。
“老爷,您看看这个好儿媳妇,她居然处处顶撞。”
“闭嘴!这是府邸起内讧的时候吗?”岳嘉鸿看着拉着一张脸奔过来准备哭诉的刘氏,陡然想起夜里粗糙不平的肌肤,不由得一阵恶寒。
刘氏这才看见原本放置棺椁的地方空荡荡的,她一愣,诧异地看着岳嘉鸿,再看看四周,便在角落里看见了自已要找的东西。
上前几步,却听见岳嘉鸿说:“不要过去,已经开裂了。”
“老爷,这个景象,难道是……”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啊?关键场合,还是闭紧你的嘴巴!”
纵然满腹委屈,刘氏此刻也知道什么都不能说出来了。
既然走上了这么一条路,打落牙齿也只能和血吞。
安置好一切之后,岳嘉鸿说是要去山边给儿子烧点纸钱好上路,带着长随岳安,提着一篮子元宝蜡烛就出门了。
岳天骄因为李锦元的一番话还有点怄气,悄悄地和刘氏说:“等会儿就会有好戏看,您且不要动气,就在厢房里守着,听到响动再出去就好。”
再怎么能说会道又如何?还不是成为了寡妇!相较于相公心里没有自已,李锦元才是过得最惨的那一个。
“天骄,你不要乱来,这几日事情重大,还是消停一点,有什么动作,还是等出殡之后再说,况且,你爹爹暂时不在府邸,有什么事情不好说啊。”
岳天骄自幼被娇惯坏了,可吃不得这样的哑巴亏。
“娘,您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了?方才不是您和我说,要好好压一下李锦元的嚣张气焰吗?再说了,我又不会出什么坏点子,不过是让她乐呵一下罢了,或许,她还会偷偷地感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