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么心疼儿媳妇,真是让我感动。”
李锦元就知道提及嫁妆会让刘氏着急,钱财她倒是不急着要回来,所以,她这一次不过是声东击西,想着刘氏总不能连续拒绝自已两次吧?
鼻子一酸,她暗自掐了自已手臂一下,逼出了几滴眼泪。
“说起管账,我不过是想着做点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否则,成日枯坐着,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园子里的一草一木,就会想起相公。娘和阿翁,你们有我和天骄,虽然有遗憾,但是还可以享受天伦之乐。您看我呢?天赐走得突然,又没有留下一子半女。现在我还年轻,或许还不觉得什么差点什么,等到时间再久一些,身边也没有一个体已的孩子陪伴着,只怕会郁郁而终。”
岳天骄有点迟钝,不知道自已的娘亲和嫂子在过招,只是呆呆地坐在一边看着,不是在惩罚嫂子吗,怎么变成听嫂子诉苦了?
“你说起这个,其实,为娘的和你阿翁也商量过,准备……”刘氏眼前一亮,立即接过话茬。
李锦元知道刘氏准备趁机将岳祖荫接回来,她可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又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谈什么能屈能伸?只要能够将亲生的孩子接回到自已的身边,委屈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次是最佳的时机,错过这一次,还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呢。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她擦了擦眼角并没有的眼泪,跪在刘氏的面前。
“娘啊,我独自想了许久,这一生,我生是侯府的人,死也是相公身边的鬼。且不管娘和阿翁对于侯府的将来如何打算,我个人存了一点私心,想在侯府的庄子上,收养一到两个合眼缘的小女娃儿,养在自已的身边,好好教导,日后给我养老,还望娘成全。”
找台阶下
刘氏瞠目结舌。
她万万没有想到李锦元先一步提出了这个想法。
本来,自从办丧事以来,发生了一连串说不清道不明的怪事,已经够让侯爷和她心烦意乱的了。
神婆挂的神符还在院子里,看得人心里凉飕飕的。
当时,侯爷在北望山冲撞了邪气,听了神婆的一番话,还对她说:“说到底,是我们无理在先,既然如此,我们寻个合适的时机,将那个孩子接回来吧。”
她听得分明,侯爷说的孩子,是李锦元拼死生下的孽种。
但是,此刻她不能立马就答复了,所以,她心烦意乱地说:“等老爷回府后,我们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李锦元心里一喜,表面上还抿了抿唇:“谢谢娘成全。”
等李锦元出了菩提苑的大门,岳天骄有点坐不住了:“娘,你们怎么还答应让她多养几个孩子呢?别听她说什么养老送终之类的胡话,不是还有嬷嬷和丫鬟守着她吗?”
刘氏自然不会全盘托出,因为她知道自已生的这个女儿有多么沉不住气。
她轻轻地拍了拍岳天骄的手背,安抚道:“你还年轻,没有生儿育女,还不懂得其中的感情。不过,也没有什么,她要的不过是女孩儿,影响不了侯府的大局。”
说完,刘氏又惊觉自已说得有点露骨,毕竟天骄也是一个女孩儿,急忙补充说道:“这个事情,你别管了,你爹爹自有决断。还有,你也早点回府去,争取早日诞下嫡长子,收拢姑爷的心。”
一想起谢添对自已不理不睬的样子,岳天骄就觉得怄气,他连厢房都很少回,如何能够怀孕生子?
“娘,我不想回去。”
“别说傻话,你且安心回去,我自会时不时敲打一下姑爷的。女人是水做的,你要学会柔情似水,在他面前服软,你得知道,越是逞能,就将姑爷推得越远。”
入夜,岳嘉鸿回来了,并没有喝醉。
刘氏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回到菩提苑,眼见着满桌的饭菜都要凉了,这才唤了春兰去书房看看。
春兰身姿袅娜地出去了。
岳安刚从书房出来,看见是春兰,声音轻快地喊了一声。
屋内的人正在看书,笑了笑:“春兰,还不进来给爷磨墨。”
“老爷~”
听到这带着一丝娇媚的声音,岳嘉鸿的心更加飘飘然了,他从袖袋里抽出一张银票,又招招手让春兰走得更近一些。
她依言笑着走上前,接过岳嘉鸿递过来的银票,毫不避嫌地坐在他的腿上。
“今日出门打马吊,手气好得很,也分给你一些。”
“春兰那可得祝愿老爷日日都手气好。”
岳嘉鸿听闻哈哈大笑起来,正准备让岳安备饭,却听见春兰说老夫人有请,顿时觉得有点扫兴了。
“老爷还是过去看看吧,今日少夫人过来,哭着求过老夫人,定然有什么要事。”
“哦?你没有听见是为了什么事情?”
春兰才不会多嘴,她将银票藏好,起身站到一边:“重要的事情,还是由老夫人亲自告诉您才好。”
“真懂事。”岳嘉鸿赞叹了一句,有点恋恋不舍地抓了一下春兰的手,随即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转过身带头走出书房。
看见岳嘉鸿过来,刘氏欣喜的表情并没有外露,本来想站起身来迎接,可是一想到他几日都不曾回来哄哄她,又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