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时好歹是军人,应该不屑于欺负弱小的,唉,睡觉吧。”
碎碎念完毕,床上很快就响起轻轻的呼吸。
陆宴时品味她说的话,是在防备自已趁人之危?
不屑的在心里冷哼,陆宴时也背过身去,正要睡着,又听见响起细细的呜咽声,伴着窗外刮起来的风雨,不知为何,听起来那样可怜无助……
沈岁宁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已又以老态龙钟的模样,回到了去世前安身的养老院。
她晾衣服的时候摔断了手,需要护工每天喂饭,那个护工心眼很坏,把她碗里的肉都挑出去,偷偷拿回家喂宠物狗,只给她吃菜叶跟稀饭。
她的假牙摔跤的时候丢了一半,老板给她新配的一点都不合口,磨得她嘴巴里都是血,一吃东西就疼,护工因为她吃东西慢,粗暴的用扫把打她的背,然后发出恶狠狠的威胁。
“你个死老太太,你好不好好吃饭?”
她疼得浑身发抖,吓的蜷缩成一团,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好好吃,我好好吃,别打我呜呜……”
“你个死老太太,反正活着也是遭罪,怎么不快点死了!”
那是沈岁宁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直到后来侄子去看她,发现她过的不好,便将她接到家里,照顾她到去世。
她又看见自已的坟墓前面,站了很多人,都是过来送她的。
沈岁宁和睁开眼睛,瞬间就有一行泪流下来,喉咙发出两声呜咽,心情就跟外面的雷雨天气一样沉重。
正当她要回忆回忆,一抬眼,发现陆宴时竟然没走!
他高大的身体端坐在书桌前,窗口朦胧的光打不进来,屋子里有些偏暗,本来就冷冰冰的背影,显得更疏离、凉薄。
“你……没去部队?”
沈岁宁想起还要做饭,赶忙起来穿衣服。
而书桌前,一向不愿回应她的男人,竟然有了动静。
“你昨晚说了梦话。”
“啊?”沈岁宁一夜都在做梦,又乱又杂的,除了挨打的片段,别的差不多都不记得了。
她很担心自已的梦话引起陆宴时怀疑,心虚的将眼睛垂下去。
“我都说了什么?”
“你说,虾腹要裹蒜蓉。”陆宴时转头看来,一双纯黑色的眸子,锐利的像是带有实质感,落在她脸上,紧盯她的反应。
“沈家条件很一般,你是怎么学会做这些菜?”
沈岁宁心里只有俩字儿二:完了!
她暴露了!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陆宴时的嗓音偏低,眯起来的眼睛,不用注视都能感觉到渗人。
“我,我有天赋行不行?我在书店差过菜谱,看一遍就记住了。”沈岁宁不擅长撒谎。
而陆宴时此刻的模样,跟刑讯逼供一般无二。
“记性这么好,连学都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