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接下去还有其他会议,众人推拉转旋,客气了足足十几句话才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
临走前范寻回头看向陆信,面色正经地说:“有机会,找陆神打游戏。”
陆信一怔,点点头:“好,随时欢迎范总。”
似是被这句话愉悦到了哪根神经,范寻露出几小时以来第一个笑容,清淡、平和,却转瞬即逝。
车一离开,de的几人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混迹江湖多年的杨董只感觉嗓子眼的镣铐被清新的空气打开,浑身骤然通畅。
范寻这样性格的生意人不是没有,但实在太少见,再加上funstone的背景,全程下来只叫人除了窒息感受不到其他任何知觉。
“我滴个妈,差点把我送走。”姬耘立刻散开骨架倚在门柱上,仿佛一坨融化的冰淇淋。
“是有点严肃。”赵珅隐隐吐出一口气,竟是想到了劫后余生四个字。
“你什么情况?”谷净维走到陆信身边,眉头紧锁,心里一直没踏实下来。
陆信还没说话,杨董和其他两位股东过来,询问这个事到底该怎么决定。
“条件太好,我心底发虚。”
“没见过这么投资的,你们说这里面能不能有别的事儿?”
“但是金乌确实实力雄厚,我查了一圈,他们好像也没什么事儿至于拉上咱们这么小的电竞队。”
“签了吧,心惊肉跳,不签吧,de未来怎么样也显而易见。”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其实早已打定主意,却迟迟不把话说死,谷净维深知这几个老油条的尿性,正想着怎么应对,陆信直接道:“签,有事我担着。”
谷净维吃惊地拉他一把,陆信不为所动,确定地又说一遍:“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尽快签,夏季赛等不了。”
他挣脱开老大的手掌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插着兜转身下楼朝着队友的方向走去。
车里,邓元白没坐来时那辆,直接坐到范寻身边的空位。
驾驶室与后排的挡板扣得严丝合缝,他单手搭着二人中间的扶手凑近道:“范总,我想听故事。”
范寻五官偏向冷肃,一双本该深邃的眼却是挂着长长的睫毛,乌黑浓密,微垂时半遮住他比寻常人还要黑沉许多的眼仁,中和掉不少与生俱来的锋利。
他不说话,习惯性无视身边的二把手,自顾自处理平板上的事务。
“你俩是不是有点什么?”邓元白回想起酒桌上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纠正自己:“嘶,不对,你是想有点什么吧?”
范寻依旧在翻着资料,交叠的双腿放松闲适,比去的路上轻快了不止一点半点。
邓元白和范寻合作多年,以他了解,这人往日里谈生意时绝没有今天这么冰凉刺骨,刚才的范寻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封印住原神,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是出着窍的,如此一反常态,他根本抑制不住脑子里汹涌澎湃的好奇。
“热闹看够了,明天去把这个会开了。”范寻将手中的平板甩给他,铁血无情地给搭档安排任务。
今天的投资案他们这些高层其实不必来晃这一圈,事务缠身的邓元白更是没有出席的必要,他非得来掺一脚,无非就是想探寻老板忽然投资扑街战队的缘由。
范寻虽然默许了,但天下没有白看的节目,总该付出代价。
“啧,真狗。”邓元白对此早有预料,坦然地划拉着pdf,看完后斜他一眼,问:“不是说好你去撑这个场子吗?我开这个会,那你去干什么?”
范寻右手肘撑着扶手,另一手摆弄微乱的袖口,理所当然道:“打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写作打游戏,读作追老婆。
单身苦干邓元白:就他妈无语。
大事敲定,只欠落实。股东们早已心满意足地离开,谷净维关上训练室的门,回头看着沉默寡言的陆信。
“到底怎么回事儿?”他直觉有异,回到俱乐部一直跟在陆信身后,其他人看出氛围不对,纷纷安静如鸡,视线不断在两人之间流转。
谷净维从《奇境》这款游戏的初代选手一路走来,打破了许多记录,创下过至今都堪称不朽的传奇,作为职业选手他无愧于老东家,无愧于游戏,无愧于一直喜欢他的热血玩家。他抱着一腔不愿熄灭的热爱宁可摔得狗吃屎也要创建出自己理想中的俱乐部。
现在de虽然前途一片渺茫,金乌似乎又成了他们别无选择的选择,但他不愿意为了一个俱乐部牺牲自己的朋友。
他隐隐猜到,陆信似乎知道什么他根本接触不到的东西。
如果真的是这样,哪怕de无力回天他也不可能签了金乌的“黄金合同”。
“你说话,别想混过去。”谷净维板起脸,眉眼间满是刨根问底的坚决。
宋青放一怔,笑着打圆场:“怎么这么生气?谈得不是挺顺利的?”
姬耘几乎没见过这样的老大,一时间有点慌张,他看看队长,摸不着头脑地挠挠头。
赵珅没参与会议,饭桌上也一直被邓元白拉出来当缓和氛围的工具人,还真没关注其他人的状况。莫非队长私下做了什么?
“金乌是不是你搭的线?你和那个范总是不是认识?”谷净维急得胸口一杆杆的冒火,陆信在那三个股东面前拍板打了包票,一副对这场投资了如指掌的架势,要是真出什么事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陆信瞧着老大的眼神竟是轻笑一下,淡定自若地调侃:“你有这个洞察力,平时怎么拉个投资那么费劲儿?”
“你少跟我打岔。”谷净维没了耐心,上前一步,刚要发作,陆信冲他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