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他嘴角缓缓平整下来,喃喃地问:“什么?”
陆信没忍住泄出一轻笑,范寻好脾气地重复一遍:“我就是follow。”
作者有话要说:
八爷:这人味道不错。
陆信:你说得对。
姬耘:“……”
宋青放:“……”
吕廉恒:“……”
餐桌上的气氛眼看就要僵成活化石,也就赵珅相对淡定,浑身透着“果然如此”的超脱。
一旁早已先众人一步参透奥秘的归途若无其事地吃着东西,顺便伺候身边仍在目光呆滞只知道扒拉米饭的发小。
“怪不得……”宋青放率先从灵魂冲击中回过神,自顾自嘟囔着。
怪不得follow从不接受任何战队的邀请。
怪不得陆信无缘无故和follow成了朋友。
怪不得陆信说follow的工作不方便做职业队员。
姬耘悄悄偷看了一眼正给陆信夹菜的范总。
要是他有这样的工作,也不会放下家产累死累活地打职业。
吕廉恒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瞄着“突如其来”的师父,微干的嘴唇开开合合,范寻看向他,小朋友立刻收回目光老实巴交地吃饭。
陆信弯着微笑,好心替范寻找补慈爱师父的形象:“当初选队员的时候就是他把你筛出来的。”
“啊?”
吕廉恒呆呆地扬起脑袋,陆信瞧他像个受了惊的猫似的毫无思考能力,笑意更深,“他把你从其他备选里认出来了。”
闻言,归途怔了怔,看着范寻如常的样子,再看看邻座发小扭捏犹豫的神情,无言地笑了一下。
“谢谢范总。”
范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威严地嘱咐:“好好打。”
吕廉恒脊背一凛,连忙应下:“我会努力的。”
陆信起身从微波炉里拿出加热好的牛奶,“搞得跟誓师大会似的,喝吗?”
范寻的杯里装着冰果汁,陆信在他眼皮子底下没有享受冰镇凉爽的余地,他拿着一大罐热奶问紧张严肃的小朋友。
“喝,谢谢队长。”吕廉恒客气地把空杯端起来方便陆信动作,却被对方制止:“放下,烫。”
“哦,好。”
陆信见他加入战队这么多天还在矜持着,笑了笑,“咱们队要是都像你这么有礼貌,企业文化至少能提升两个档次。”
宋青放立即咬断长长的海带丝含糊道:“我大支持!”
姬耘恶劣地用腿撞撞他,“吃完饭去睡一觉吧,累得都开始做梦了。”
宋青放觑他一眼,冷漠地说:“你能活到今天,都是亏了你那个值钱的脑子。”
“啧,没办法的事儿,爹妈给的。”姬耘欠兮兮地摸摸头,洋洋得意的表情让宋青放嫌弃地撇起嘴。
“适当学习一下他的精神。”
陆信活像个带坏纯净小孩儿的无良大人,宋青放危机意识顿起,连忙伸手:“你住口!我不同意。”
吕廉恒明显放松许多,他乖巧地喝了口牛奶,好奇地说:“其实我感觉耘哥挺好的。”他看着经理如临大敌的模样,又说:“队长也很好。”
“呵,那你是没见过他们搞骚操作的时候。”宋青放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给孩子解释反面样例,但吕廉恒似乎接收到了经理的苦衷,小声说:“……我好像知道。”
姬耘的狗鸡名号绝非浪得虚名。
四年前的亚洲全明星上,这人被外国一个品德略有欠妥的选手刻意针对一整局,那时de势头稀微,大家都以为这个忽然被投票进全明星的新人会忍气吞声,毕竟那个外籍选手这么“区别对待”华人新手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姬耘却没走老前辈的憋屈路子,自那局惨败以后他开始疯狂回击,操纵一个脆皮法师疯狗一样四处追杀伤害极高的杀手,真真把娱乐局的精神娱乐到底,锤得那人在后台摔瓶砸椅,被官方罚款警告附带公开道歉。
但狗鸡没有罢手,他开着小号在平时训练的空挡去外服狙人家,搞得对方直播失态,在社交账号上爆出不当言论,又被俱乐部罚钱。姬耘再次开着小号跨境到那个软件下面,仗着没人知道一顿暴躁输出,声势浩大地用翻译软件喷出一座高楼。
半年后,好事粉丝从中拔出蛛丝马迹揭露他的行迹,自此,姬耘记仇的狗鸡名号便声名远扬,他本人也走上了破罐子破摔的嘴臭罚钱之旅。
“我感觉,耘哥做得没毛病。”吕廉恒小心翼翼地站边,眼中闪过几分解恨的畅爽。
“你看看,这才是好孩子。”姬耘仿佛终于得觅知音,放下筷子连连拍手。
“一次两次就罢了,关键他没完没了!”宋青放作为后面任劳任怨给他擦屁股的人,简直有苦说不出,“你可别学他,明年联赛真的要加规定,再这么放肆很容易禁赛。”
他瞟了眼置身事外悠然吃饭的陆信,不放心地又道:“还有你队长说的话,除了战术训练之外一个字也别学。”
吕廉恒不置可否地低头吃菜,没敢说自己已经学了两年多了。
陆信样貌美气质佳,人品更是圈里一致的好评如潮,但就有一点十分令经理头疼——嘴损。
平时直播阴阳怪气也就算了,正式比赛的队内语音里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发挥两句,带着队友打配合的间隙都不忘关掉他那个嘲讽技能,全联赛上下,少有没被他戳过心的选手。
久而久之,每次赛事过后,de的队内语音回放也便都成了点击率的奇妙保障。
范寻沉默着垂下眼,并不觉得陆信的行径有什么值得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