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孩子吓了一跳,吓得口水都没吞明白,直接呛红了眼。
这俩人的唇泛着不寻常的色泽,不知情人士可能并不会在意,但吕廉恒作为目击证人,实在难以忽视他们那样明显的证据。
队长和师父是情侣,吕廉恒实在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干净,咳嗽的刺丨激被归途辅助敲背缓和过去,小朋友收回眸子没敢多看他们一眼。
生怕再震撼到尚且幼小的心灵。
“水果种植的每一关都是经过严格把控的,摘下来的水果大家也可以放心,如果不介意的话,直接吃都是没问题的。”
清晨本没有多少阳光,却把棚子里映射得通明清亮,几个人带着草帽,边听着经理的指引边散开行动。
陆信拎着小竹篮,帽子随意地扣在头上,长发被压得微微变形,晃晃悠悠地向着其中一排走去。
范寻缀在他身后,两手空空地插着裤兜,活脱脱微服巡查的领导。
几个人分布在各处,谷净维将孩子架在脖子上,带着老婆去了不远处的田垄,小姑娘兴奋地细声欢叫,早晨安静的园子里回荡着她稚嫩的声音。
陆信瞧见一块合眼缘的地方,弯腰摘下来一颗草莓,左右翻转确认品相,随手放进篮子里。范寻依旧大爷似的跟着,不动不摘,只拿眼睛看着,陆信也不说他,任由他悠闲地溜达在自己身边。
吕廉恒就在隔壁的草莓堆里,心里想着绝不再多看一眼,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眼睛总是自动自觉往那瞄。
师父那样的一个人,好像身边根本不需要任何陪伴一样,永远一副强大又冷漠的气势,竟然会和队长是情侣。
刚才那个吻,放到电影里都得捂住小孩儿眼睛的级别,那时的范寻身上哪还有半点气场可言,现在再看,仿佛刚才吕廉恒看到的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错觉。
想着想着,他动作自然地将手里新鲜摘下的草莓送到嘴边,酸甜的汁水顺着齿间涌上口腔,清新的味道直冲舌底。吕廉恒一愣,“卧槽。”他惊讶地睁大眼把剩下半颗怼到归途嘴边,“你尝尝!好他妈甜。”
归途不赞同地瞟他一眼,“好好说话。”说着,将那半颗咬进口中。
嚼了两口,他顿住一下,吕廉恒瞧着兄弟的表情笑着说:“是不是?”
“嗯,好吃。”归途点点头,顺手把手上的喂给傻笑的吕廉恒。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好几颗,好不容易摘的半篮子直接吃光一半。
姬耘蹲在隔壁,瞅瞅他们调侃道:“呦,哥儿俩够甜蜜的。”他从自己篮子里拿出一个作势就要喂给一边的赵珅,人家看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老夫老妻了,淡了。”姬耘故作哀伤地把草莓塞进自己嘴里,戏还没演完,眼睛一亮,“卧槽?好吃啊。”
吕廉恒听见甜蜜两个字,又下意识去挪着眼珠盯上师父和队长。
全场最该甜蜜的一对竟然在平静地一个摘一个跟,陆信摘得十分不走心,活似出来象征性做活动走过场的明星,后面还跟着保镖。
“不想摘了。”陆信只将篮子填上一层底就失去兴趣。
四周的其他人都在忍不住吃草莓,他却一点要尝尝的意思都没有。
范寻就等着这句话呢,接过竹篮,抬下巴示意棚外的遮阳长亭,“去那坐着吗?”
陆信瞟去一眼,“嗯,走吧。”
他们提前结束战斗,陆信一进亭子就像个老年人似的靠坐在躺椅上,看着其他享受劳作的人。
经理过来,范寻把茶几上的草莓递给他,“帮忙洗一下。”果园的业务扩展他是了解的,水果确实可以直接吃,但只要没洗,就算是纯净水里种出来的陆队长也不会尝半口。
“好的范总,要喝点什么吗?”
范寻侧头看向双腿交叠舒服吹风的人,“拿铁?”
陆信点头,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嘱咐:“不要热的,常温的。”
范寻笑笑,冲着经理示意,又补充道:“不加糖,两杯。”
亭子里又重归两个人的悠闲静谧。
陆信一直都是这样,吃喝玩乐只拿着一张三分钟体验票,兴致来得快走得更快。恨不得和他共用一个脑子的范寻深知这点,采摘前也干脆没做什么长线的心理准备,他估算过,从田垄开头能走出去一百多步也就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叉着腿坐在椅子上看看刚才结束的地点,真就差不多一百多步。
陆信自小生着少爷的命,得的也净是少爷的病,懒骨头、矫情、没长性、脾气不好、偶尔倔强……一条条一件件,单叫出哪一样放到其他人身上都够令人厌烦的,可偏偏到了陆信这就能融合得浑然天成,仿佛这人生出来就该这样。
但范寻知道,这貌似与生俱来的气质里,自己是占比最大的“股东”。
他从小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对着陆信伸手,陆信习以为常地将手放上去,像个四体不勤的祖宗,笑眯眯地看着范寻给自己擦手。
“我看你才应该是贴身管家。”陆信嘴边嵌着温柔的弧度,轻快地叫:“小寻子?”
范寻抬眼看他一下,成熟地没有跟他计较。
“困。”陆信单手拉着范寻的椅子想把人拽近一些,奈何躺着的身子使不上力,几下都没能撼动对方的位置。
范寻随手一拖,直接连人带椅拖到腿边,他说:“一会儿上山睡。”
“嗯。”
陆信嘴上答应,却还是就着躺椅的底端拍了拍,范寻轻笑,按照他的指示坐过去,陆信立刻调转方向枕到范总紧实的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