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几人相伴无言。
青古将他们一路送到赵府,便去寻主子复命。
厢房内。
程则绪一袭白色长袍,头少有的束起一半,玉冠上插着一支洁白清透的玉簪,剩余青丝铺在背后,绽放出水墨画。
背挺笔直,手执毛笔,面色低沉,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青古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气压,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敢吭声。
他家主子,一生气便拿着毛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像极了给人写罪状,虽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动了怒,像极了给人写罪状。
跟着主子多年,青古该有的眼色劲还是有的,这个时候主子不说话,他绝不能出声。
一般来说,主子定不会主动找他说,他如今只需要降低存在感。
程则绪见人站在他身边跟个木头一样,声音低沉不悦,斥责道:“哑巴了?”
青古低下眸,“陆姑娘已经安全回了赵府。”
程则绪放下毛笔,睨了他一眼,“接着说。”
青古愣住,想了想,“世子与陆姑娘一起,半路遇见了贺二公子,结伴同去普安寺。”
顿了会,青古也没见主子吭声,他把要说的已经都说完了。
想了想继续道:“路上陆姑娘夸世子身上衣裳好看,说世子长得高,去京都什么的,属下听不太清,后来寺庙属下进不去,在外面等候……”
青古低着头不敢抬起,“属下说完了。”
程则绪眼眸暗沉,嘴唇紧绷,在烛光下显得一丝阴森,身子靠在椅背上,摩擦着手里玉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又开口,“传信让青时回来。”
青古告退,回去路上洋溢着笑脸,这次看来办的不错,主子那么生气都没有罚他。
回到屋子里,青古抽出纸张执笔写道:主子思你,快回益州赵府。
收起纸张揣在怀里正准备出去,一想到什么又转了回去,从床榻下抽出一摞信纸。
快马加鞭寄一封也是寄,寄一摞也是寄,他要把这段时间的苦楚全寄给青时,就当路上给他解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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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宁知道贺衍生陆气,也不敢去招惹他,更不敢一个人独处,生怕他疯把她拉进小黑屋。
一回来便在赵府院子里闲逛,专挑有人的地方,去了厨房挑挑拣拣吃了些东西,最后实在无趣去找赵景。
赵景此时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泛黄的书信,眼眶泛红,一见到陆嘉宁来急忙收了起来。
“宁姐姐。”
陆嘉宁在他旁边坐下,“阿景想哭便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赵景匆慌抹了把眼泪,义正言辞,“我是男子,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