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庭中央,从前至后,左右各设五十位,共一百座。即是参与文试的各位才子的座位了。
华庭上盖白玉顶,即使是太阳直射亦不会过热。而华庭周围的红梅随风摇曳,沐浴于阳光之中,与湖水粼粼交相辉映,看起来好不漂亮。
四人停在一处角落,怀昌王让冷清风戒备四周,转身看向辉映日光的湖面道:“你听说辽西之事了?”
段枕歌也看向湖面,让自己的声音随风消散,“我人在泽州,如何得知千里之外的事情?”
“那你猜猜?”
段枕歌轻笑,猜了那个前几日林向远告诉他的消息:“段望月死了。”
“不错。”怀昌王拢袖,“死在辽西。消息一到帝宫,后宫前朝便都乱了。”
段枕歌摇了摇头。
他本想救他一命,可惜错估了苍庄帝动手地点,在辽西人手又不足。待他的人接到消息,段望月早已死了。
从林向远传的信件上,他还知道,段望月尸首身边,正是死无全尸的擢彤四。根据地上的血迹判断,他断气前似乎都在朝段望月爬去。
就是传信上这随手写下的一句轻描淡写的形容,却让段枕歌触目惊心,起了安排后事,保全冷清风的想法。
距离反派死亡,也不剩几年了。他不想冷清风最终落得相同的下场。
“且看吧。”
怀昌王好奇看他,“你当真不着急?”
作为前皇后唯一的孩子,皇帝如今唯一的嫡皇子,段枕歌难道当真不介意自己无法插手这朝局纷争?
若普通皇子,大不了得一块偏远封地,惶恐度日。可作为嫡子,段枕歌的下场只有两条。
要么坐上那个位置,要么死。
哪有皇帝能放任曾经的嫡皇子活着,这不是妥妥等着被篡位呢吗?
他不知道的是,太子之位,段枕歌是必须要得到的。不仅要得到,他还要亲手毁去。
这些天下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不过他任务一环。
段枕歌笑了笑,装作听不懂他意思道:“我人在泽州,离帝宫纷扰最远,为何着急。”
“呵。”怀昌王似是想到什么,笑起来,“是了。他死了,二皇子段君溪昨日紧急上奏折,要支我十名影卫去看家护院呢。”
两人一同低笑片刻,又一同沉默。
“皇叔。”段枕歌眯着眼睛,开口问,“父皇他……一直都这样么?”
视人命如草芥,视孩子如对手。甚至为了除掉没有用的皇子,需要演一场大戏。这就是皇帝?
还是说,这就是苍庄帝?
怀昌王叹了口气:“贤侄想听实话?”
“皇叔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