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方才在路上,是陶荇第一时间套出来的。
陶氏这个牌匾,可不简单,听说,千年前陶家祖先辞官归故里,初创陶氏,造宅立匾,此匾乃当年皇帝亲笔题字,祖先又三跪九叩请高人开光,然后在一个黄道吉日,由高僧诵经,挂在宅子门头上的。
还别说,挂上当天,祖先的生意就爆火了,此后生意越来越好,名气越来越大,陶氏的招牌也奠定了下来,这位祖先一度成为天下首富,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祖先相信,此牌匾为他们带来了福运,于是视若珍宝,并嘱咐后代需怀敬畏之心。
后代也确实敬畏了,其实中间数百年风风雨雨,并非一直一帆风顺,生意有起有伏,好在都没动摇根基,陶氏的品牌就这样一直传承了下来。
然而在第八代,出了个叛逆的家主,他认为生意靠的是自己本事,跟那牌匾没半点关系,他当众拆下牌匾,为断掉家人的念头,他也找高人来做了一堆法,把那牌匾封印了,说不管有没有灵,都封住了,谁也拿不到,也不要再指望。
而后带领家人搬离此宅,另立门户,至此,此宅荒废,多年来大门紧锁,鲜有人造仿。
之后,陶家生意还真的更好了,便有不少人开始相信,那牌匾确实没啥用,渐渐地,人们就淡忘了它。
可是,到上一代,第十代,就是原主父亲当家主的后期,生意却开始走下坡路,根基都不稳了,老爷子想尽办法,无论怎么补救都不行,后来急出了病,死马当活马医的又想起了那个牌匾。
旧宅是没法住人了,要是把牌匾拿出挂到现在住的地方,兴许有用。
他就剩原主一个儿子了,一早定好了家主之位传给原主,后来生意不行了想起那牌匾,就又立个规定,谁能拿到牌匾,谁来当家主。
他也许自己去找过,但没拿到,也许身体已经不行了没有去过,不得而知。
老瞿说:“我觉得那个叛逆家主说得对,牌匾只是心理安慰,对生意没什么用,但人在无望的时候,寄托神明也是安慰,老爷子定这个规矩,也是保留个最后的希望。”
有没有用不知道,但进门后,系统提醒任务目标在此,陶荇相信,牌匾多少有点东西。
陶家拿牌匾就能当家主的事儿一公布,直系这边还有点顾虑,老祖先说要敬畏,第八代祖先把它拆掉了,这一任家主又说把它请出来,这都什么事儿啊,谁说的是对的?
他们没行动,那两个旁系已经跑去了,然后就是陶荇知道的,他俩出来后疯掉了,没多久死了,死状很惨。
关于那个封印,在消息公布后,大长老找了之前设下封印阵法的那些高人的传人,经过许多钻研,研究出破解之法,并传授给符合竞争资格的每个人,但能不能破解,还要看个人的领悟和本事,很显然,这两人没能破解。
非但没破解,还看到了幻觉,心智失常投炉自尽,倒也不确定他们俩就是因为来过宅子才疯的,但大家是不敢轻举妄动了,拖来拖去,拖到大长老拍板定论,那就按照老爷子定好的,三少爷继承家主,这时,几个侄子不乐意,终于决定来一探究竟。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家主之位还是有的一争的。
080听了陶荇的叙述:“原来是这样,那封印到底有没有啊,破解之法是什么宿主你知道吗?”
陶荇:“没有原主记忆,并不知道,就连那个辟邪咒也不知道。”
“那怎么办,宿主你会不会有危险啊?”
陶荇耸耸肩,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三个人已经上了楼,他坐轮椅上不去,只能在一楼转悠。
风从后院那扇开启的门外吹进来,靠墙的八仙桌边,一个快散架的摇椅轻轻晃动两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响。
陶荇回头看,如纱蔓延的雾气慢慢退去,眼前渐渐清明起来。
午后的光影照进,浮动细小尘埃,岁月在斑驳墙面与残破桌椅上留下印痕,又被尘埃掩去。
楼上人跑得叮叮咚咚,木质地板吱吱呀呀,陶荇的视线环过昏暗房间,转头向后院看去。
忽听一声尖叫。
是陶三思的声音,陶荇收回目光,轮椅忙后退几下,抬头间,那尖叫又止息了,见陶三思正站在三楼扶栏边。
陶荇拍拍心口:“怎么了?”
楼上的人看下来,说:“看见了一只老鼠。”
陶荇:“……”
方才还沉浸在岁月如梭的感慨中,被这一声叫拉回现实,一楼就他一个人,想想多少还有点渗人,他道:“你下来陪陪我。”
陶三思没有回应,楼上昏暗,也不知道是不是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进身后一扇打开的门。
陶荇摇摇头,斥道:“这个陶三思!”
屋里传出噼里啪啦翻箱倒柜的声音,里面的人大概忙着找东西,没理会。
陶荇转轮椅调个方向,往前挪几步,一抬眼,又望见陶二弦站在二楼扶栏边,可能也是被尖叫声惊到了,正往上看。
上面已经没人了,他的目光便慢慢落下,定格在陶荇身上。
陶荇停下动作:“看什么,那你来陪我?”
陶二弦没说话。
陶荇被看得发毛,往后瞧瞧,确定自己身后没人:“陶二弦,下来扶我一把,我也想上去看看。”
陶二弦仿佛才回神,甩来一句:“你想得美。”说完就转身进了一间屋。
“一个二个的……”陶荇无语,转轮椅到墙边。
080看着宿主,疑惑又疑惑,它觉得宿主今天有点亢奋,虽然平时也不是个沉默的人,但今天话委实有点多,倒也不是说啰嗦,主要是,宿主平时才不会主动跟不理他的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