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又漂亮。
像一个缝缝补补拼凑起来的娃娃,在?颓腐之前被拉到?太阳下暴烈晒了一遭。
也许是生?机,也许是更深的地狱。
第二次的时候,沈纵京抚着她的后颈骨,问她吃不吃糖。
她迷迷糊糊地说?,吃。
那个糖不是沈纵京常买的牌子,后来都浪费了。
最后的记忆是,她颤栗着抱紧沈纵京的脖子,问:“沈纵京,要是掉进地狱怎么办?”
要是地狱里没有里拉琴怎么办?
脖颈的纹身灼烫得如业火灼烧,全身都发着烫。
“下就下了,”他回,“我陪你?。”
她嗯一声,携着一身白桃味软软坠进他怀里。
“你?真挺行的,沈纵京。”
这句话不知道是夸赞什么,总之是句夸赞的话。
沈纵京把她的头?扳起来一点:“你?怎么这么可爱,烟。”
沈纵京提着外套买甜筒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有一节专业课。
黎烟提早了半个多小时到?教室,但没立刻进去,抱膝坐在?天?台上,抽了支烟。
黄鹤楼。
她抽的第一支烟就是黄鹤楼,在?那个惶急又惴惴的早上,在?提心吊胆两天?后终于得知自己被排斥在?外的那一天?。
当时她还不知道烟的牌子,便利店的老板看出她是第一次抽来了,拿了包硬银紫给她,说?挺淡挺甜的,比较适合新手,不会太呛。
但是她抽第一口的时候就呛出了眼泪。
后来那段时间,她在?晚自习前躲到?小操场抽烟的时候,那个烟友抽的也是黄鹤楼。
两人寥寥的几句对话也跟烟有关。
烟友说?,他第一次买烟也是在?那家便利店,估计是同一个老板给推荐的。
她问呛不呛。
烟友说?,挺呛的,他第一次也咳了好久。
是真挺呛的,一直到?现?在?她都这么觉得,那种辣穿心肺的感觉过于清晰,仿佛某种烙印。
她在?寒风中抽了半支烟,弯着腰呛咳。
咳完去洗手间冲手,正?好碰到?沈纵京,他看着神?清气爽得很,旁边是个京大的同学,两人并着肩往外走?,擦肩的时候,他侧头?看她一眼,从她微青的眼圈到?指间的半截烟头?。
她的鼻间还腻着白桃的味道,昨晚的记忆太过浓烈,沈纵京身上也沾了这股味道。
目光勾缠,头?皮麻了一下。
她在?女厕冲了一会儿,踩着上课铃往教室走?。
穿过走?廊的时候,李曼琪跟她的姐妹团也在?,在?讨论昨天?的事。
“真的假的?她妈妈真那么说?的,啧,难怪养出的女儿也这样,蠢得不行,好欺负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