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叶果家里一片漆黑,与之相反的是,叶家村的半山腰,叶安的家里,难得的,点起了烛灯。
所谓的烛灯,比现代的煤油灯还要简陋很多,就一个小碗里放着一根灯引。
但因为油贵,所以除了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来了需要做面子的客人,普通人家是绝对不会浪费的。
但叶安家里因为要照顾病人,才不得不破费。
叶安坐在周靖文的床头,用一根芦苇,往他嘴里灌了点水。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然后一个中年汉子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中药进来了。
“安儿,药好了。要不要我帮忙喂?”叶父叶岩石问,他比叶老大长得还高大些,却比他更瘦。
叶安连忙起身,把药接过来,小心的放在床头,“谢谢爹,等放温一些,我自己喂。”
话虽然对自己的父亲说的,眼神却还是放在周靖文的身上,前两天因为分家而产生的高兴情绪,也不能让她脸上展露笑颜。
是的,就在叶果才刚解决温饱问题的时候。
书里的剧情已经进展到,女主家分家了。
叶安的祖父,也就是叶老爹的大哥,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三个儿子中,叶安的父亲是老二。
俗话说,老二老二,爹不疼娘不爱,放在叶岩石身上,也确实如此。
其他方面不说,叶岩石成家,就比自家的三弟还晚。
尤其是,后来,叶岩石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就成为了家里的最底层。
在这个科技为零的时代,男丁就代表着战斗力。
叶岩石一家,做得最多,吃得最少,就是过年的时候,叶安也不敢主动伸手夹块肉。
从小到大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叶安并没有学会反抗。
但是她重生了,她的记忆里,点点滴滴,全是血泪。
她永远记得,自己的亲大姐,在逃荒的路上,为五斤大米,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傻子。
二姐被全家逼着给人做偏房,就为八两聘礼。
她也不会忘记,全家人供出来的读书人三叔,最后会拿着,自己亲弟弟的诗作,成为了县丞的座上宾,而为了让叶小弟无法揭穿他。
三叔设局让叶小弟醉酒,又让人抢劫套麻袋,最后冻死在大西北寒冷彻骨的晚上。
而那天,是她出嫁回门的日子。
收到噩耗的时候,她心神不稳从马车上一头栽下,然后重生在了逃荒一年前。
那棵近o年的人参,卖了十六两银子。
为了分家,孝敬了爷奶o两,又给另外两家各自分了两,剩下来的,又添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毕竟分家的时候,她们家除了半亩地基,三间破烂茅草屋,个人衣服,就连个锅碗瓢盆都没能带出来。
所以在这个并不富裕的节点,她在后山采摘药材,现周靖平,并把人带回家的时候,叶家人是极其不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