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厌轻拍她的背,“梁婶,不急,你再说说后面发生的事。”
“好好好。”
从年初开始,梁芙蕖爹娘记得清楚,是正月十五元宵之后。
梁芙蕖有一日回家,与他们说起彭汜,“汜郎不知怎么了?近来总是疑神疑鬼,时常问我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那时,梁芙蕖爹娘还宽慰梁芙蕖,说彭汜或许是听了几句风言风语。后来,梁芙蕖不堪其扰,自二月初七起,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待在家中。
上月二十五,梁芙蕖开门时,偶遇一问路的男子,热心帮他指路,便说了几句话。
谁知,此情此景,被回家的彭汜看见。等男子走后,彭汜便与梁芙蕖吵起来,指责她对旁的男子搔首弄姿。
话里话外,又怀疑他们的儿子缙儿是梁芙蕖与其他男子所生,不是他的亲生孩子。
当夜,梁芙蕖悬梁自尽于房中。
“芙蕖死后,”梁芙蕖娘亲抹着眼泪,从怀中掏出那封诀别信,“写了一封信放在房中。”
三人接过一看,上面有十八字,字字泣血。
“人言可畏,芙蕖百口莫辩。唯有一死,自证清白。”
梁芙蕖自尽后的第二日,彭汜喊来梁芙蕖爹娘,一定要他们把梁芙蕖的棺材领走,说他们彭家不会让她入祖坟安葬。
彭汜坚称看见梁芙蕖与其他男子拉扯,梁芙蕖爹娘说相信自己教出的女儿,不是水性杨花之人。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孟厌决定去鬼门关问问此案的第三人:鬼帝神荼。
三人回地府,径直去鬼门关找到神荼。
一听他们的来意,神荼赶忙摆手,“本官从未跟她拉扯,那日我们只说过三句话。第一句是我叫沈怀,第二句是问她不距山在何处?第三句是她帮我指路,说不距山在许郡东南向。”
一桩人命案,牵扯到一方鬼帝。
孟厌挠挠头,硬着头皮道:“可是,神荼大人。梁芙蕖的郎君彭汜,亲眼看到你们在拉扯……”
神荼见三人都不信,指指温僖,“你来,扮做本官。”
再指指孟厌,“你来扮做她。”
为免他们看清,神荼捻诀引光,转瞬房中亮如白昼。
孟厌与温僖站在房中,重演当日之事。
崔子玉换了好几个角度,看了半晌,得出结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在拉扯。”
前提是神荼没说谎。
神荼并四指举天立誓,“本官真的未说谎。”
他当日路过彭家,梁芙蕖正巧开门,他一眼认出她是他前世的夫人转世。想起前世之事,一念之差,他这才上前与她说了两句话。
可就是他这两句话,却生生害了她的一条命。
孟厌靠近崔子玉,“神荼大人确实不像在说谎,不如去问问彭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