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把昨夜写的答案划掉,又发现因她写字太大,那页纸上已无空白处够填新答案,“我背叛他,他还想杀我呢。他抛弃我,我又没干坏事……怕什么怕。”
两人躺在床上思索案子的线索。
阎王的这六百两,孟厌立誓,势在必得。
孟厌翻身靠在温僖怀里,“阿僖,你说寄奴为什么提到抱朴院会生气啊?”
一个太子曾待过的书院,怎么看也没有任何问题。但妾室说寄奴进府后,沉默寡言,那次因他难得露出生气的神色,她才记住“抱朴院”三个字。
女子的香气近在咫尺。
温僖低头,握住一缕乌发,绕在手中把玩,“想不出来,要不明日去找找他死在何处?他的尸身不是没找到吗?”
孟厌觉得有道理,“不错,你这脑子确实挺好使。”
温僖俯身过来亲她,“我身子不好使吗?”
“你轻声些,崔大人这几日正烦着呢。”
“你还有脸怪我?哪回的动静,不是你闹大的。”
孔孟道(六)
翌日,孟厌提出去找寄奴的尸身。
“陈留葴曾劝寄奴不要再查下去,说会没命。如今看来,寄奴真因某件事被人杀了。”
地府找游魂尸身所在之处,最快的方式,是问勾魂的黑白无常。但月浮玉早早定了规矩,查案司查案不可用法术不可问鬼差。
可太子府中,又无一人知晓寄奴死亡当日去了何处。
四人看向制定规矩的月浮玉,“问吧,扣一分。”
一分而已,上司大发慈悲,岂有不要之理?孟厌拍手道好,“走走走,我带你们去找黑一白二。”
孟厌和黑一白二相熟,知这兄妹俩日常若没事,惯爱去茶肆听书。
只是今日月浮玉跟着,孟厌自觉自己做人做鬼做神仙都恪守“仗义”二字。去的路上,她小声吩咐温僖,“等会到了门口,你去把月浮玉引开。”
“我?你确定?”
温僖看向她,不可置信地用手指指自己,“我跟月浮玉,一向没来往。你喊崔子玉不是更快?”
“就你了。”
崔子玉今日心绪不佳,孟厌不好使唤她。
快到茶肆前,孟厌偷摸给温僖使眼色。
温僖无奈叹气,跑去月浮玉身边,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
片刻后,月浮玉老实跟在温僖身后,走了个没影。
等两人一走,孟厌让崔子玉和顾一歧等在原处,“我去去就回。”
茶肆不大,今日讲的是《莺莺传》,说书先生摇头晃脑吟着崔莺莺写给张生的情诗,“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1]
孟厌方一入内,一眼便瞧见躲在人群后面的一黑一白两无常,“快跑,月浮玉在附近。”
她拉着黑一白二出门,迎面撞上顾一歧疑惑的眼神,“顾一歧,他俩刚拘游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