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着来不行就暗着来,总之,无论如何,那名舞姬不能进宫。
这次张御史之事闹得太大了,几乎可以说是乾隆名声上的污点。若是那名舞姬自此不再现身于人前,人们或许能够逐渐淡忘这件事,可她若是入宫为妃,她的存在,就相当于提醒着人们乾隆的失德。
不管有什么缘由,在祭祖之前宠幸舞姬,这看在外人眼中,总是乾隆的不是。
芃芃在得知此事后,对皇后道:“这件事儿,皇额娘您就别操心了。您放心吧,女儿自有法子劝服汗阿玛,让汗阿玛打消将那舞姬带回宫中的想法。”
经此一遭,芃芃也实在是怕了。她
怕皇后一个冲动之下,又办了坏事儿。倒不如由她亲自出面,还能稍微省点儿心。
皇后闻言,狐疑道:“你能有什么法子?虽说你汗阿玛宠爱你,但你毕竟是小辈,还能插手他的房中事吗?再者,你现在怀了身子,不可忧思过度,就该什么也不操心,好生养胎才是。听额娘的,这事儿你就别管了,额娘有分寸的。”
芃芃闻言,只好如实道:“善保之前因为一些事,欠女儿一个人情。他得知女儿与额娘最近正在为舞姬之事烦心,便主动出面说是要为女儿解决这件事。女儿想着,他向来手段颇多,此事交给他也好。若要让汗阿玛打消将那名舞姬带回宫中的想法,直接劝谏汗阿玛是下下策,从那名舞姬处入手才是上策。”
“好吧,既然你已经有了成算,本宫也不能扰乱你的一番安排。”皇后听闻不是芃芃亲自动手,顿时便放心了许多。这样一来,即使出了什么差错,也不会牵连到芃芃身上。这倒不是说她对自幼看着长大的善保一点儿不上心,只是人都有远近亲疏。对于皇后而言,女儿总是比一个看着长大的孩子重要得多。
想了想,皇后又对芃芃道:“你得答应额娘,在这件事结束之后,不可再与善保有过多的往来。本宫知道你与善保也是自幼一道长大的情分,只是如今你已经嫁为人妇,女婿又那般疼你,你总不好让女婿寒心
。本宫瞧着,女婿对善保可不是毫不介怀的样子呢。”
当初善保在乾隆尚未为芃芃与福康安指婚之时曾暗中追求芃芃之事,皇后也是知道的。
善保是个出色的年轻人,且所做的事也颇为守礼,没有做什么僭越之事,皇后乐意自家女儿多一个可选择的对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如今,芃芃与福康安成婚已有数月,连孩子都有了,在皇后看来,芃芃应当适当与善保保持距离,这样对她,对善保,都好。
尽管芃芃对皇后的话不大赞同,但她能够理解皇后的一片苦心,于是道:“额娘当心吧,女儿有分寸的。”说着又调笑道:“福康安在您跟前的时候,您总是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回去之后他还曾问过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到您了呢。如今背着他,您倒是一口一个女婿的,还这般为他着想。真该让他好生听听才是。”
皇后轻哼一声:“他拐走了本宫的女儿,连个冷脸都受不得吗?更何况,你性子这般软,本宫不强硬一些,若是他背着本宫欺负你怎么办?”
话虽这样说,芃芃却知道,自家额娘是刀子嘴豆腐心。
面儿上对福康安嫌弃得不要不要的,可实际上对福康安这个女婿还是十分满意和维护的。
这一点,想必福康安也看出来了吧,所以才会在皇后“刁难”他之时十分配合。
却说善保主动请缨,
要为皇后与芃芃解决舞姬之事。
这件事在皇后以及那名被贬为常在的贵人眼中不易,在善保眼中却着实不难。
要想让乾隆打消将那名舞姬带回宫中的想法,不需在乾隆面前百般劝谏,只要让那名舞姬主动犯错就好。
一名出身低微、以色侍人的舞姬因为帝王的垂青而一步登天,过着从前想也不敢想的美好日子,有金簪玉钗、绫罗绸缎,还有数名仆从在身边儿精心伺候着,每日为她呈上精致的菜肴与可口的糕点,无论她想要什么,底下的人都能迅速为她找来。
就连将她送到皇上身边儿的那位大人,从前对她那般趾高气昂的,如今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地说话。
她仿佛一下子成为了人上人。
在欣喜之余,那名舞姬心中更多的是惶恐。
她就像一个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幸运儿,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这时候,当身边儿一名伺候她的丫鬟“无意中”透露出一些侍妾利用合欢香来争宠,让府上的老爷离不得自己时,舞姬自然就动了心思。
但她没有人脉,自然是不会成功的。非但如此,她的种种行径还让乾隆身边儿的人给发现了。
乾隆原本对这舞姬还有几分性味,在得知这名舞姬竟想着通过用-药来固宠时,顿时便对这舞姬感到歪腻。
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宠宠就好,带回宫中却是大可不必了。
在乾隆喜爱这名
舞姬之时,对于她让自己名声受损之事可以暂时不去计较,这会子乾隆对舞姬起了厌烦之心,舞姬害得他在一众官员面前大失颜面之事自然也就被他想起。
他顿时越发坚定了不能带着这个女人同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