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含糊,“谢谢你啊。”
“……”
女生伸出手,“那你把这个收下呀?”
盛笳看到了。
那是一封情书。
可惜裴铎没有接过,他只是拍了拍手中的篮球,然后把掌心一摊,听上去特别真诚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来这儿捡球的,手脏,别把你这东西也弄脏了。”
说完,他长腿一迈,便毫无负担地离开了。
那女孩儿的手还在半空中停留。
白色信封上的桃心在阳光上红得刺眼。
像是碎成稀巴烂,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的心脏。
暗恋裴铎并不容易。
他毫不在乎,从不用心,又太过完美。
于是每个喜欢他的女孩子小心翼翼的徘徊都像是在一场盛大无缺的交响乐中突兀地按下不和谐的音符。
他有着让人无比自卑的魔力。
盛笳站起身,想走。
但那女孩儿突然扭头,看见了她。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听的。”
女孩儿往她那边走了两步,摇摇头,“没关系——你说他会记得我吗?”
“啊?”盛笳一愣,然后善良地回答,“应该会的。”
女孩儿露出四颗牙齿,笑得很解脱,她说:“你真好。我知道他不会记得我的,但我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就舒服多了,他拒绝我,可我也会慢慢一点点忘记他。你说对吗?”
很久之后,盛笳点点头。
那一刻,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羡慕她。
“我也想一点点忘记他。”
二十五岁的盛笳告诉自己。
问出口又能如何,或许她更幸运。
幸运地真的可以在裴铎的记忆深处留下一个淡淡的记忆。
说出来,被他拒绝,被他嘲笑,然后再也不见他。
跳动的心脏再也不会因他的出现或是不出现而收到折磨。
盛笳也笑了。
她抬起头,明媚皓齿映在月光下。
“我问你,你上次在医院说结婚的事情,还作数吗?”
裴铎的睫毛半遮半掩在瞳孔之上。
盛笳轻轻地数着。
他沉默了整整十秒,然后说:“你的意思是,你把我跟别人结束了比较,最后是我胜出了呗?盛笳,你为什么就觉得我还在等着你的答案呢?”
这是他今晚开口时第一次带着情绪。
盛笳从不自作多情,她并未奢求这是裴铎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