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珍视之极,说出口的话却没那么柔和:“分是你说分,现在后悔了?”
“我没后悔!”小穗带着鼻音回他。
“没后悔,你哭什么?”
这个问题她才不答,站着顺了会儿气,眼里的泪却扑簌簌的往下落,怎么也止不住。
周望川有心说她两句重话,起码让她知道,分开不是那么轻易说出口的儿戏之语。可看她眼眸濡湿,一副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模样,心下早软成了一片。
外强中干,色厉胆薄,她是女孩子里的佼佼者。周望川一边给她揩眼泪,一边连叹了几口气。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们可能真的有代沟……”
“你就应该找个和你一样老的!”小穗哽着嗓子,不忘忿忿的吐槽他。
“是,是我老牛吃嫩草。所以找不到你的时候我想过,你莫不是看上别人了,还是嫌我太老太无味,对我没兴趣了?”
小穗泪目迷蒙的白了他一眼,“是你先说的,你需要时间冷静——”
“是,我说的太绝对了。”
要他怎么说,他的原意不外乎解不开自己的心结。他们的进展算快,才在一起没多久,他已经一股脑儿地把感情全盘投入进去。沉迷陶醉的热烈期一过,又疑神疑鬼地担心她拿恋爱当游戏,走马观花的,在他这里停不住脚步。
这话他没法当着她说出口,那才真的是气度全失、形象全无,把一颗心剖开来给她看,一丁点退路也没有了。
“你那样说多伤人,你知道吗?”
“你是认真的,我知道。不然也不会在我离职之前,回回透底给我。”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职业前途做赌注。她的原则性多强啊,当初一发现他是公司副总,立马撇清关系。缠他到一半,知错能改地比任何一个同事都规规矩矩。
后来呢,对他没有一点保留,恨不得比他自己还要着急。那份藏不住的喜欢和爱意,暖了他长久以来淡定到泛不起一丝波澜的心。
周望川绕过她身前,包住了小穗的双手。她的手微凉,刚刚和她讲了那么久,两个人都带着公事公办的架势。
可有一瞬间他在想,如果这是在家里就好了,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抱她,亲亲她,和她好好说说情人间的私语。
“你想知道的问题,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也重要,“不及你重要。”
“那你还纠结吗?”小穗问他,一定要他说清楚似的不饶人。
周望川扳过她的肩膀,低头注视她,没有直接回答:“我不该纠结的是,把我的想法强加于你。有的计划需要我们共同来做,这方面我有过反思。”
小穗把他的话自动翻译了一下,态度尚诚恳,可也就是说——该纠结的,他还是想弄个明白。
顽固不化的人是他,分手的话都震慑不住,此刻还不愿放弃,她的面子往哪搁。会议室外敲门声不断,谁要和他在这里磨叽。小穗累了,擦擦脸上的泪痕,扯出一抹惨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