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还藏了一团鬼火,为的就是能有机会靠近心脏,把它烧毁。
就是方式惨烈了点,路与没料到那些血管会那么厉害,才绑一会就险些要了自己的命,要是再晚上一点,人都要被嗦喽干净。
路与上半身摔到水潭边上,下半身砸在水里,胸口受到剧烈的撞击,路与痛苦地呕出好几口鲜血,整个人头眼昏黑,耳鸣轰隆。
路与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朝着疑似葛良的方向慢慢竖起了中指,嘲讽的意义一目了然,垃圾。
看见心脏被毁,葛良脸色剧变,赤红着双眼就要冲上来杀了路与,不过很快他又很快冷静下来。
拖着丑陋不堪的身躯,葛良来到路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路与,丝毫不在意已经沉入水底的那具躯壳,眼神轻视傲慢,“你该不会以为毁掉心脏就是结束吧我忘了告诉你,那只是一副躯体而已,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再养一个。”
“重要的是,等你们都死了,我就成功了,我会获得健全的身体,永生的寿命,这里……最后能走出去的人只能是我!”
一只青白的手抬起路与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血液顺着指甲流下来,滴滴答答。
葛良轻声说道:“再见了,小祭品。”
“路哥!”
一股极其恐怖的阴气铺天而来,葛良手上的动作一滞,只差一点他就能拧断面前这个祭品的头,此刻他却再不能靠近一分,与生俱来的恐惧与臣服从内心深处,从骨头缝里一丝一丝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硬生生把他钉在了原地。
葛良面容扭曲,眼里盛满了恐惧,是谁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但葛良却没有勇气回头看,怕,他害怕,此时脑子里除了恐惧再也装不下任何别的想法。
路与掀起沉重的眼皮,模糊不清的视野里,一道清瘦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朝他跑来。
在时桥的背后,漫天的阴气席卷而来,所过之处,怪物纷纷化为齑粉。
葛良僵硬地缓缓扭过头,想要看清来人,时桥像一阵风从他旁边穿过,葛良看见了那张漂亮的侧脸,也看见了正在化为飞灰的自己,纷纷扬扬,昭示着他苦心多年的谋划终究化为了一场泡影。
怨恨,不甘!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个从一开始他就没放在眼里的人。
春山别墅
“路哥,你怎么样了?”时桥红着眼睛扑上来。
路与浑身是伤,呼吸微弱,鲜血染红了大片的衬衣,时桥想把他从水潭里拉起来,却不知道能碰他哪里。
未完全消散的阴气过到路与身上,冰冷刺骨,激得路与哇啦又吐出一大口血。
“路哥!”时桥大惊失色,急得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路与咳得惊天动地,气息孱弱,他嘴唇微动,似乎有话要说。
时桥连忙俯身附耳凑到他嘴边。
“把,把照片,拿远点,咳咳!”,短短的几个字说出来几乎要了路与大半条命,只是简单的呼吸他都险些做不到。
时桥闻言立刻起身,听话地把怀里揣的老照片扔到角落里。
远离凉嗖嗖的阴气,路与身上那股跗骨的寒意消散了不少。
时桥动作小心翼翼地搀起路与,慢慢把他从水潭里拉起来,两人一番努力后,路与成功爬了上来,他仰面躺在水潭边上,双眼盯着虚黑的上空怔怔出神,时桥瘫倒在旁边,气喘吁吁,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几分钟后,路与问时桥,“你怎么下来的,还有,梁文他们怎么样了?”
时桥想到他一睁眼看到血肉横飞的画面,失声哽咽道:“我自己跳下来的,梁哥腿受伤了,我让他在上面等我,那些怪物已经消失了,可是张老师他们……他们……”
时桥没能说下去,路与轻轻叹了一口气。
时桥自责不已,“对不起,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那些怪物吃掉了,我没有来得及救下他们,要是我能早一点清醒过来就好了。”
路与道:“不怪你。”
那张老照片的黑气是祂为了保护时桥特意留在别墅里的,只有在时桥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路与最开始的打算是自己带着照片,利用上面的黑气赌一把,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交给了时桥,按照主角光环的铁律,照片恐怕只有在时桥手上才有用,事实如此。
可惜的是,没能救下所有人。
葛良有句话说错了,不管发生什么,这个别墅里最后走出去的人,只能是时桥。
洞穴里的黑雾已经完全消散,地上落了厚厚一层的灰烬。
时桥这才后知后觉,“葛良死了,可是守则上又说要我们找到他,路哥,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路与手臂撑地,缓缓坐起来,轻声说道:“守则上真话假话参半,那条守则诱导我们找到了天之井,但却让我们陷入了祭祀仪式当中,或许从一开始它就是骗人的,为的就是让我们这些祭品赴死。”
时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路与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了旁边的水潭里。
葛良死了,雾没了,天之井却没有消失,他们也还在井底,就是说支撑这一口井的某样东西还在。
路与言简意赅:“下水。”
时桥疑惑,“啊?水潭里难道有什么东西吗?”
路与道:“不太确定,只是猜测,下去看看才知道。”
看见路与要下水的动作,时桥连忙制止他,“你受伤了,我下去找吧。”
路与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十分危险,脸色惨白,肩膀上还有一道狰狞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汩汩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