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视线也朝着我说的方向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没了?”我止不住的发抖,脑中不断浮现那口森森白牙。
妈妈抱着我不断的安抚:“是不是睡太久眼花了,人睡的久了,脑子就不灵光了,等你再好点儿,妈妈带着你去首都逛逛。”
妈妈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平常我奶奶对别人吹嘘我是菩萨命,妈妈都很不喜欢。她常常说,这是新时代,能不能把旧的观念放一放。
所以,她不信我的话也很正常。
我十分肯定,绝对不是我烧迷糊了,那东西拉我脚踝的触感现在还在。
我抱着我爸不撒手,希望他能相信我说的话。
“爸。。。。。。”
我爸被我这么一喊,也有些动摇。
他们俩都是受过教育的高材生,一向不信这些怪力乱神,要不然也不会在九几年生完我哥就早早的结扎了。
妈妈抱着我,瞪着我爸:“许义山,孩子小,心里害怕很正常,你也跟着瞎胡闹是吧。一会儿你看看文文的检查结果,另外给咱们换个病房。”
我的心瞬间堕入谷底,天花板根本没有水草,地上的水渍也消失不见了,难道真的是我精神错乱了?可是刚刚分明。。。。。。
隔壁床的老太太刚才也尖叫了,是不是她也看见了什么?
我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妈,那个老奶奶怎么了啊?”我转移话题。
妈妈拍打我背部的手停顿了一秒,目光看向窗边枯萎的花。
窗外残月高悬,不见星光。
妈妈只说老太太还在抢救。多余的话什么也没说,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我听到了她和医生的对话,老奶奶快死了,就在这两天。我在书本上看过,人都会死的。
在我的央求下,我妈暂时同意不换病房。
老奶奶被医生推回来,任凭医生怎么询问,她都说不清这团海草是从哪里来的。
我爸出去拿药,医生把我妈叫出去,隔着房门,我听不见他们在嘀咕什么。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老奶奶两个人,我迫不及待的下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凑到老奶奶的身边,焦急的问:“奶奶,奶奶,你是不是也看见了,看见了那个东西!”
老奶奶浑浊的眼球勉强撑起一抹光亮,她费力的笑笑:“孩子,找个理由跟你爸妈说,快走吧。”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也没有否认。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那你呢。”
老太太大此时已经呼吸困难了,她费力的摸摸我的额头,说:“我要死了,我这一辈子没有儿子,就一个闺女,我想见见她。要不然我走不安生啊。”
“那您闺女呢?”
老太太浑浊的眼球流下两行清泪:“回不来了,回不来了,都怪我,都怪我啊。”
她悲痛的声音太大了,妈妈听到声音以后,立马把我拉走。
老太太机械的擦了擦眼泪,对着我妈说:“闺女啊,我没恶意,只是看这孩子觉得亲切。我要走了,听我的,赶紧离开这里吧,走的越远越好。”
我妈说着宽慰的话,我的病还没好完,走也不现实。
医生答应明天一早就给我换病房。
今天也确实太晚了,妈妈也就同意了。
医生来来往往,医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屋子里只剩下一盏小夜灯,我望着窗外的明月,看着花盆里最后一片叶子掉落,也沉沉的闭上双眼。
再睁眼,我站在黄沙满天地土地上,风裹挟着砂砾,吹的我脸颊生疼。
我手腕上缠绕着厚厚的铁链,被人拖着往前走。
正在我愣神之际,一道鞭子从天而降,直接将我抽翻在地。
“罪人王五,还不快走!”
背上疼的像是被热水烫熟一样,我蜷缩的躺在地上,艰难的为自己辩解:“我不是王五!我是许文婷,你们弄错了!你们弄错了!”
“大胆王五,还敢冒充他人躲避刑法,罪加一等!”
“待我打撒你的神魂,看你如何嘴硬!”
我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一身官服,像是画本子里走出来的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