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留住想留住的人。
谢昭君望着手的时间有点久,恍惚间听到裴京郁连着叫了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回头望过去,蹙了蹙眉尖:“干什么?”
“你在想什么?”裴京郁那双狭长的眼睛望着他的眼,眉梢微微下压,好像能透过他的眼睛猜出来他在想什么。
“我妈。”
谢昭君还没缓过神,此刻浑浑噩噩的,脱口而出就把真实想法说了出去。说出去后立马觉得后悔,舌尖抵在齿间被咬破了一小块肉,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裴京郁没想到他会给这么个答案,这一下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对谢昭君来说本就是很隐私的事情,特别是裴京郁的身份还是他后妈的弟弟,怎么来说这个话题都太过越界了。
谢昭君口腔里泛着一股浓厚的铁锈味,他咽了咽口水,看着裴京郁怔愣的模样,说不出来是该不高兴,还是该有一种恶劣的坏带来的爽。
就好像将自己心里的刀突然拔出来戳了个讨厌的人,哪怕这个人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因为血缘关系被连坐了。
裴京郁动了动嘴唇,好像是想说点什么,但谢昭君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姓裴的来安慰他。
“你的鸟找到了么?”他偏开了头,生硬地扭开了话题。
“什么鸟?”
谢昭君把食指上那点墨渍彻底蹭干净,头也不抬:“你说什么鸟?昨天飞我阳台的鸟。”
裴京郁懂了:“找到了,笼子里呢。”
“哦。”
谢昭君一点也不想跟他多聊,看着他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接了碗转头就走,关门前还不忘威胁道:“那你今天晚上就别来烦我。”
裴京郁挑了挑眉,继而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响,仓促得像逃窜一样。
谢昭君走到楼梯口就见着陈姨站在门口往上张望,陈姨看他脸色不正常,探着脑袋问:“怎么了?他不吃吗?”
谢昭君摇摇头,快步下楼把空碗递过去。
“呀,今天竟然吃完了。”陈姨看着碗很惊喜,自顾自地嘟囔,“是不是小以今天还行,不算那么难受。”
谢昭君完成任务立马就要撤退,听到这话还是脚步一顿,没什么起伏地扔了一句:“也没,备着药吧,看上去不像个活人。”
陈姨“哎哟”了一声,教育某个说起话来总犯谶的小孩:“怎么这么说话,那是你舅舅,说话要讲忌讳的,有些话不可以说,特别是对亲人。”
谢昭君心说哪门子的舅舅,轻飘飘地丢下句:“我上楼了。”
这一早上没一件好事,还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心里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沉闷得喘不过气,以至于吃饭都拖得菜都凉了才肯下楼扒拉几口。
谢昭君一天都没怎么搭理裴京郁,裴京郁大概也因为身体不舒服,一直待在他那茶室里。
谢昭君本来觉得这样也挺不错,某人可能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不讨人喜欢,听了他的告诫终于望而却步就此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