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闻淮主动提议道:“要不歇一歇,再继续走。”
江知野摇摇头,手指着远处道:“那里好像有辆车。”
闻淮的视力没这么好,只能含糊地应了声:“那我们过去看看。”
随着靠近,闻淮闻到了丧尸的气味,突然间“啪”的一声,把他吓了一跳,只见驾驶座边的窗户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拍打在门框上。
闻淮侧过头看了眼江知野,对方指了下车子的另一边朝他点点头,闻淮立马明白的对方的意思,于是两人分别绕到车的两侧。
闻淮来到了丧尸伸出手的这边。
他握着木棍的手微微收紧,这木棍是他从江遇家带出来的,木棍本身就是被称作比钢铁还硬的铁桦树加工制成的,经过改造后,木头端安了个锋利的枪尖,足矣一招致命,木棍整体也加固过,闻淮用着特别顺手,很满意,于是就选做了护身的武器。
闻淮走到前车门边,他才注意到,车门虽然微敞着,但驾驶座上的丧尸被安全带卡在了原地,根本出不来。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这车里只有这么一只丧尸,男人约莫四十岁,西装革领,肩部已经血肉模糊,显然就是被咬了肩膀。
车里的丧尸也注意到了闻淮,一个劲儿往他这边凑,黑色的眸子已经被一层白雾似的薄层覆盖着,张着的嘴里,还有浓稠的液体,丧尸拼命挣扎着,腰间的安全带一点一点没入皮肉里。
闻淮撇开眼,考虑到要用这辆车,最终还是握起木棍,枪尖对准了丧尸的头部,然后一咬牙狠狠用力推进,只能到“嗤”的一声,锋利的枪尖没入大脑。
闻淮再睁开眼的时候,丧尸已经停止了挣扎。
他杀丧尸的动作越来越娴熟了,可他依旧不敢看,特别是戳下去的那一瞬间。
最后江知野和他简单地清理完一些污秽便坐上了汽车,这次是闻淮来开车。
因为江知野除了小腿肚的淤青外,另一只脚的脚踝肿起了好高,开车实在不方便,于是闻淮将背包里的铁打损伤药递给了江知野,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开车。
他在江知野耐心的教导下一点点发动车子。
因为闻淮本身的紧张再加上身体感官的迟钝导致他轻一脚重一脚,笔直的大道愣是被他开得跟蛇爬似的。
直到车子渐渐稳了下来,闻淮才敢偷偷瞟江知野几眼,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江知野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已经变得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闻淮察觉到不对劲儿后立马一脚将刹车踩到底,由于惯性,两人身子狠狠往前倾。
闻淮两手死死握着方向盘,身子才得以保持平衡。
紧接着只听到啪嗒一声,安全带自动收了回去,江知野立马打开门下了车,闻淮纳闷地看着江知野离开的地方,直到听到了呕吐声,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开车竟把江知野弄晕车了。
两人回到车中,尴尬的气氛在空中悄无声息的蔓延,闻淮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朝江知野保证这次会慢慢开。
江知野惨白着脸点点头,一双灰蓝色的眸子因为用力,此时整个眼睛都湿漉漉的,眼尾还泛着薄红,看得闻淮更加内疚了。
而装脚痛,为了试探闻淮的江知野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坐,他微瞌上眼睛,极少有多余情绪的他此刻额头青筋微跳,再忍忍,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好在这次闻淮小心翼翼了不少,车子也稳了很多。
闻淮在野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路痴,加之没有导航,他只能听着江知野的指示一直往前开,可一路上他都没听到江知野提到另外两个队友,于是忍不住委婉的问道:“江遇和江南一会和我们汇合吗?”
听到这句话,江知野睁开眼睛,望着前方平坦的路道:“嗯,我们北上就好,一路上我都会留下标记,他们看到的话会寻来。”
至于是什么标记,江知野并没和闻淮说。
闻淮应了声,捏着方向盘的手却慢慢抓紧,开车的时候视线时不时朝江知野飘去,但很快就被当事人当场逮到。
“怎么了吗?”
闻淮一慌,踩着油门的脚稍稍加重了些,车子猛地变快,吓得他赶紧稍稍松了松。
他犹豫着开口道:“我、我昨晚差点害了你们,对不起!”
说到最后,闻淮加重声音,郑重的道了个歉。
江知野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放软声音开口道:“不必自责,每个人都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听着江知野带有安慰性的话语,闻淮心里多了丝感激,感激江知野的理解,不得不说和江知野待在一起真的很舒服,对方心思细腻,又善解人意。
于是闻淮一股脑的将昨夜的发现说了出来,关于昨晚休息时出现的黑影,断了的警戒线以及对丧尸的新发现。
“我对丧尸气味一直都敏感,但昨晚明明是朝着气味最淡的地方走,结果却遇到了这么多丧尸。”
“到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他们当时都在水里,可能是水匿住了他们绝大多数的气味。”
讲到这儿,闻淮侧过头看向江知野,对方也看着他,问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丧尸是什么气味?”
闻淮捏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他不知道别人闻到丧尸是什么气味,可他闻到的是一种特殊的香气,不讨厌也不喜欢,他斟酌了片刻道:“腐肉的气味。”
听到这个答案后,江知野并没有纠结,而是转口问了下一个问题。
“既然水能藏匿丧尸的气味,那么人的呢,人匿在水里,丧尸还能闻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