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棋盘上那枚白子,暗自想道:公子最讨厌黑色,下棋向来只执白子。
裴时清却只是用没受伤的右手捻起一枚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之上:“除了让你先行,还可许你悔两步棋。”
息邪仓促收回视线。
他自小受过训练,面上看不出分毫变化,心里却已经惊涛骇浪。
惊鸿
◎许是系带松了◎
棠梨明白以自己的棋艺,就算裴时清再让她五个子,她都是赢不了的。
然而她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有几分死脑筋。
大势将去,她却依然在绞尽脑汁与裴时清周旋。
少女葱白的指尖捻着一颗白子,手肘撑在棋盘之上,衣袖往下滑落,露出一截皓腕。
她咬着下唇,思索得认真,最后小心翼翼将棋子落在棋盘之上。
裴时清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也随之落下一颗黑子。
棠梨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先生,我还是输了。”
她像是脱力一般往后一倒,手臂撑在小塌上,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憨。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不错,比起之前有所进步。看来你这些时日没有懈怠。”
棠梨瞬间又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她直起身子,眼巴巴看着他:“真的吗?先生莫要唬我。”
裴时清眼底含着一丝浅笑,“当真。”
他伸出手指着棋盘说:“你且看,这几步若是这么下,便不会被我逼得丢盔弃甲……”
似乎是为了看得更仔细,棠梨忽地往前凑了凑。
许是天气热,她穿了一件豆绿色的抹胸,外罩天青色的褙子。
因着她这么一动作,精致的锁骨立刻凸显了出来,而往下……是一角绣花的嫩黄色布料。
许是系带松了。
只是惊鸿一瞥,裴时清便挪开视线,专心于棋局。
然而少女身上的香扑面袭来,像是晨起沾染了露水的花,藏着几分清灵,又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裴时清稍稍坐直了身,忽然问她:“听说你与御前军器所提点家的公子自小有婚约在身?”
棠梨还沉浸在棋局之中,猛地听他一问,竟是没反应过来,抬起头呆呆地啊了一声。
对方端坐在棋盘背后,好整以暇看着她。
棠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话题忽然就从棋局跳到了陆辰远身上。
她心知肚明这一世他必然也是查过自己的,她只能说实话。
于是她斟酌了片刻,开口道:“是,我爹爹早些年救过陆大人和陆老夫人,因此定下了婚约。”
“既然如此,在外男面前更要稍加注意些。”他轻描淡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