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烛殷一怔,随即笑了,朝鹿邀伸出手来,“手给我牵牵,我就告诉你”。
厨房内传来碗摔在地上的声音,鹿邀忙站起身,“栾青?没事吧?”。
栾青半蹲在地上,两三下就将碎片收拾了,头也未回道,“没事,你们继续”。
他方才该记得给自己施个阻声术的。
鹿邀还皱着眉头,却烛殷勾住他手指,拉着人坐下来,慢吞吞道,“不用担心,他很能干”。
“……好吧”,鹿邀坐下来,手挣开了却烛殷的手,“那我们继续吧”。
被甩开的却烛殷手怔在半空,半晌,放下来,轻声道,“我是去找他了”,看了眼鹿邀的表情,他接着道,“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鹿邀看他一眼,“你和他有仇吗?”,他想到上次九阴见到却烛殷那副恨极了的表情就觉得身体发冷,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一个人怎么能对另一个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却烛殷点点头,很快又摇了头,看的他着急,加了一句,“当时他把你伤成那样,那一定很厉害,你打得过他吗?”。
他一个凡人,还是个穿越来的凡人,不懂妖之间的事情,但看这样子,也就是和两个人不和打架一个样,得分出输赢来。
虽说却烛殷看着也厉害,但是九阴看着也不是好相与的,两人碰在一起,就他目前的了解,也无法猜出是哪个会更强些。
却烛殷这次并未很快回答,先是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你觉得他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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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鹿崽:碗碎了,我得去看看
老却:别去,栾青最能干,让他来
栾青:…………我不该在这里
鹿邀自知自己说话直白,有时察觉不到旁人情绪,但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却烛殷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自信的。
为了避免事态走向别处,他于是十分之镇静地补充道,“不,我觉得你更厉害”。
说完,他觑着却烛殷的表情,见对方脸上神色果然变了,不免松了口气,心里觉得自己现在对这人是真的了解。
却烛殷当然知晓鹿邀或许是无心之语,但他一向以逗这人为乐,逮着机会一定要变本加厉地以别的方式讨还,只是没想到这次,这人倒是会随机应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第一时间就换了个自己喜欢的说法。
他看着鹿邀认真的表情,笑了,“有眼光”,过了一会儿,又道,“不过今日倒是出了些差错……”。
他话未说完,鹿邀一下子就皱起眉头来,急切道,“今天他怎么了?”。
“…罢了”,却烛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这些糟心事还是别告诉他了,他转了个话头道,“你今日怎么没有出去?”。
往日这个时辰,鹿邀是一定不会在家里的,他起得早,这会儿不是在院子里折腾些新奇玩意儿,就是在地里翻土,像今天这样乖乖待在屋里还是头一回。
鹿邀本来心中期盼着他说今日发生的事情,却没想到却烛殷说到一半儿不说了,但他实在担心,再加上也有些好奇,可眼下这人又抛出个问题,他要再问的话也得先回答了他,便想也未想道,“你昨晚出去了,我有点担心”。
这一会儿的功夫,却烛殷心中已经想好要如何逗逗他,可没想到这人的直白到这时候也还是在,眼下说出的这话竟是叫他也没有想到。
怔愣几秒,他敛去脸上的笑意,难得作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来,重复了一句,“担心我?”。
鹿邀不明白一句话干嘛还要再重复一遍,但看着却烛殷的神色,纵使疑惑,也还是开口回他,“是啊”。
这次却烛殷的眉头皱起来了,他低下头沉默许久,久到鹿邀以为他又怎么了,弯腰凑近了去看他,“怎么了?”。
这一凑近就被抓了个正着,方才垂目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的人突然就抬起头,抓着他的手笑的一脸古怪,纵使是这张脸,露出这样有些痴的笑容来,也叫鹿邀一时震惊,眉头皱起老高,语气里的一丝嫌弃没能掩饰的住,“…你为什么要这么笑?”。
却烛殷却不在意他说了什么,抓着他的手不放,脸上笑意愈发的深,好似刚才皱眉的人不是他似的,他稍稍一用力,鹿邀便被她拽着手腕给拉起来,还未在地上站着一秒,某人手上一用力,便重心不稳地向前跌落而下,整个人扑向却烛殷怀中,来不及反应,便一只手趴着他的肩膀,腰被人带着稍稍转了个方向,竟然是直接以一个极其不妙的姿势坐在却烛殷怀中。
鹿邀惊魂未定,心脏跳的厉害,胸膛不断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眉头皱起,推着罪魁祸首的肩膀就要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却烛殷装作没看到他皱起的眉,一张脸埋入鹿邀肩膀,狗狗似的扒着人不放,声音因而闷闷的,“你生气啦?”。
“……”
鹿邀沉默一会儿,无奈地开了口,“没有”。
要说生气自然是没有的,可是这举动实在来的突然,把他吓了一跳,更何况……他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朵尖儿,不敢去看贴着自己的却烛殷,更何况,就算是两个大男人,这样亲密地抱在一起,也实在……实在叫人害羞。
却烛殷轻笑一声,他们离得极近,这笑声仿佛能透过鹿邀的衣料,直接传入他的胸腔,与他的心脏一同跳动。
这个人最近好像越来越爱做些这样亲密的举动了。
却烛殷可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他听着怀里人的心跳声,心中安然,一时间,今日在九阴处讨的不满好像都被这一声一声沉稳的心跳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