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知道这清瑶和九阴是如何认识的,竟然直接给带到妖界来,还有如此好的待遇。
他进入那偏殿,才发觉这殿外虽然守卫不多,可殿内的侍女数量却多得很,他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侍女并非是普通的小妖。
看来九阴倒是看的要紧,只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妖宫毕竟是却烛殷的,哪怕多时未来,时隔多日再进来也没有一点陌生之感,即使是偏殿,也被他走的像回家一样。
侍女虽说不是普通的妖,但是比起却烛殷来说,也不过是点小兵小将,他十分轻巧地躲开了来回走动的侍女,闪身进入了那殿门。
殿内安静无声,他一眼便看见坐在床边一身青衣的长发女子。
却烛殷轻抬脚,走了过去,那女子却像是知道他要来,哪怕是站在她身边,目光也未曾从窗外移过来,只是轻启薄唇,开口时声音虚无缥缈,“你来了”。
“……”,却烛殷心中一紧,从方才起就一直萦绕在心间的怪异情绪再度涌上来,他沉默着看着遥望着窗外的清瑶,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发觉她眉心有一点红色朱砂痣。
倒是稀奇,这幅眉眼,就是他也能看出来,与天帝那个虚伪家伙几乎是如出一辙,还说是收了义女,恐怕是亲生的。
清瑶被困在这里,却一点也没有被困住的模样,在这偏殿看起来倒是很放松,她终于回过头来,看见却烛殷时稍稍一怔,清艳的眉眼显出一些古怪神色,不过转瞬即逝。
她伸手将桌上玉簪插入发间,同时轻声说了一句,“你还有闲情在这里?”。
却烛殷一顿,刚要开口说话,突然神色一变,冷冷看她一眼,倏地转身离开。
栾青和红鸦还在暗处等着,他心中急躁,终于想到今日怪异的缘由,一挥长袖,“栾青,跟我一同回去”。
九阴这混账,定是去找鹿邀的麻烦了!
从妖界到人界不过一道屏障阻隔,加之却烛殷身负妖力,不消片刻就到了。
他急急忙忙赶往小院儿,身后跟着虽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着急却也跟着一同眉头紧锁的栾青。
一靠近小院儿,却烛殷的脸色便愈发不好,他冲进去,抬手破开小屋的门,屋内寒气霎时尽数扑来。
鹿邀正被九阴掐住喉咙压在桌上,面目都因窒息的痛楚扭曲起来,却烛殷想也未想,手朝后一伸,顺手便将缠在栾青腰间的骨鞭抽出,长鞭带着黑气骤然而出,鞭尾拖过地面,发出刺耳摩擦,下一刻便被狠力一挥,朝着九阴身上劈去。
他这一下挥的极准,堪堪绕过了被压着的鹿邀,径直打在九阴的肩头,这一鞭用了十乘十的力道,竟将九阴的一边肩膀劈开来,他一只手便也松开了,鹿邀得了自由,趁着这机会赶紧逃离了九阴手下。
却烛殷忙将他接过来,一只手搂住他肩膀,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红痕时,双目霎时冷如冰霜,他将鹿邀交予栾青,抽鞭而上,不消极下便将失了臂膀的九阴打落在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又狠,“混账”。
九阴赤红的眼望着他,不出片刻,整个人便消失在屋内,连带着一屋子寒气也很快都随之消去。
鹿邀摸着脖子微微喘气,见状一怔,看来这个人又是幻影。
却烛殷眉目阴冷,哪怕九阴已经消失了,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手中握着黑气缭绕的骨鞭,周身也被黑气包围,光看背影也能看出消不去的怒气随着黑气在翻腾。
栾青心中兴奋,他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的君上,这样的,这样的却烛殷才是那个杀伐冷血的君上!
哪怕是九阴的幻影,对于鹿邀来说也是不小的威胁,刚才九阴用了全部的力量,脖子上的红痕现在也迟迟未散,在他白皙的脖间很吓人。
鹿邀还未缓过来呼吸,嗓子干涩,脖子也很疼,喉结微动,他抬眼看着却烛殷,犹豫半晌,轻声叫他,“小黑?”。
这样子的却烛殷看起来有些可怕,就像……失控了一般。
听见声音,却烛殷身体一僵,周身的黑气渐渐散去,握着骨鞭的手紧了一紧,才转过身来,黑气尽数散去,他尽量柔和了表情,丢开骨鞭,鞭子便自己回了栾青身上,他两三步走过来,目光沉沉落在鹿邀脖子上显眼的红痕。
那一圈儿痕迹,此刻充血泛红,一直没有要缓和的迹象,枷锁一样套在鹿邀的脖子上。
却烛殷神色冷的厉害,抬起手来想去碰时动作却极轻柔,“……”。
鹿邀注意到他的视线,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便扯出一个笑来,“没事,不疼”,边说着,他伸手去摸,一碰上就疼的嘶了一口气。
“别动”,却烛殷拉着脸抓住他的手,微微俯首,长睫垂落,阴影连同目光一起落在红色痕迹上,他小心地抬起手指,在上面碰了一下,一触即分,很快抬头,神色紧张,道,“是不是弄疼了?”。
光看这样子,就知道九阴那混账下了多大的手,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鹿邀摇摇头,对上却烛殷担忧的视线,突然笑了,“没事,你动作很轻”。
看他笑,却烛殷却笑不出来,眉头皱的越发深,他将手指放在鹿邀脖颈间,试探着摸上去,而后便停住不动了。
栾青站在他们二人旁边,看着眼前一幕,神色古怪。
鹿邀惊讶地发现自己脖子上的疼痛似乎在慢慢减轻,猜到却烛殷在为他疗伤,便不再乱动脑袋,定定地直视着前方,怕因为他的一乱动,出了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