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好奇,问一下你和哪位受害者学姐怎么认识。你完全不像是有机会和异性敞开心扉聊这种事。”
“网上的编织爱好者交流群罢了。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以为我是女生,但她用学校邮箱注册的账号,我就能找到她的真实身份。”陆茶云微笑,想象着他坐在椅子上安然打毛线的样子。他有一双修长纤细的手,适合弹琴,适合持刀,或者将毛线绕上针。
陆茶云轻笑,“人肉搜索,信息收集,窃听,威胁,精神施压。你已经有了成为一个危险分子的一切技能了。”
“你还漏了一个开锁。这是我最熟练的一个,老式的锁我十秒就能开。”
“你是怎么学会的?”
“互联网可以交给你一切没有用的技能。顺便还有经验交流的群。学会理论知识后,买套工具,多和开锁师傅聊聊,然后在自家门上多试试就可以出师了。”
“那你回家是不是都不带钥匙开门?”
“这倒不至于,不过偶尔忘带钥匙,我本来还想学开车门的,但是感觉不方便在别人车上实验。”
林祝一并不急于离开,反倒是绕着停车场打转,不时用手指敲击引擎盖。不多时,他身后的一辆白色别克里便逃出一只黑色小猫。陆茶云急忙下车,同林祝一合力,将猫逼到角落里,用外套兜着抓住。猫不过一只手掌大小,却挣扎个不停,林祝一揪着它后颈的一块皮,强按在怀里安抚了一阵,“你看,意外收获。”
陆茶云试着摸摸它,却被一口咬住了手指,倒不算痛,也没有出血,她仍是在笑,“它是看到我们装跟踪仪的证人,你说怎么处理。”
林祝一望她,交换了一抹笑意,“拘留吧。拘留回我家。”
当董事长是个辛苦活,出轨也是
第五天
当董事长是个辛苦活,出轨也是。林祝一监听了胡毅一整天,便是有感而发。
一天的工作中,他一共去了车里三次。第一次是上午十点三十,给一个代理商打电话,约好这周吃饭洽谈的时间,另外人情往来的种种,与案件无关,便不宜多详述。中午十二点十二分,应该是午饭后,他又去车里抽了一支烟,小坐了十分钟,其中不时有叹气声,然后他打了个电话,是给自己的情人。
胡毅说道:"你今天过来一趟,对。我来接你。要过夜的。晚饭外面吃,剩下的你看着办。这不用你管,我会说要加班,她反正也不太管的。知道又怎么样,早该习惯了。对,好,我大概七点到。"
紧接着又是两个电话,第一个是下属的,”喂,谢文文,我刚才接到办公楼那里的负责人的电话,怎么今天没有人去接待啊。这个项目你要跟紧啊。对,是。你忘记了?你怎么吃饭不忘记啊!你最近状态好像不行啊,感情上有什么事你先放一下,还是要以工作为重。好,那你自己好好想想,剩下的我回来和你说。”
第二个电话是打回家,语调里都浸润了中年人气虚乏力,“对,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不用等我吃饭了。对,对,嗯。王倩怡今天在家啊?噢,那随便你。”
到晚上六点三十,胡毅又到车里给情人打了电话,“你出来了吗?我来接你。”
因他在开车,用的便是车载电话,对方的声音也一并放出,是个轻快如麻雀的女声,“还没有,我刚到家,先要打扮一下。你再等一下。”
“那你慢一点也不要紧,现在路上很堵。”
“好,你车开到门口就好。你别开进来了,小区里修路修得一塌糊涂。我家楼下都挖出个坑了,要铺个木板当桥走。”
胡毅的车慢腾腾在晚高峰里推行着,终于在十五分钟后停在一处老式小区门口。车门开又关,坐上来一位小姐。她似乎坐的是后座,便听胡毅半开玩笑抱怨道:“我在外面给人当老板,到这里你给我当老板,搞得我像个司机。”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下次坐上来。”
“不,一会儿我找个地方把车靠边,你就坐上来。”
“不要嘛。”她软着嗓子撒娇道:“这样很麻烦啊。”
“我没和你讲条件,我是告诉你。”胡毅的声音沉下来。
“诶呀,我和你开个玩笑,你别凶我嘛,你一会儿停下来我就换上来。”
又是一阵车门的开与关。女人换到副驾驶后,车倒不急着开。于是,两人接吻,听声音倒也有诸般缠绵,又夹杂着各类调笑声起,好在倒也没有彻底继续,当听众的林祝一才不至于落得彻底尴尬。
车继续开,女人有一搭没一搭同胡毅说着话,“我昨天特别可怜,不是下雨嘛。又在修路,我还穿着高跟鞋,就摔了一跤,手机都碎了。没办法,只能匆匆忙忙去买个新的,结果牌子不好,怎么用怎么不习惯。”
胡毅自然心领神会,“那我们一会儿吃饭,商场里有专卖店,给你买个新的手机。”
之后便又是各种调情,看定位显示,他们是把车开到附近一处大商场吃饭。
林祝一料想之后还有一夜缠绵,暂且放弃了窃听,急忙叫了出租车,往女人住的小区开。按她所描述的,小区里确实泥泞一片,门口还堵着一辆起重机。
她应该住的是13号楼,楼下挖出一个深坑,重新安排管道。只能在上面铺一块木板供行人通行。林祝一随手从包里拿出笔记本,从一楼开始敲门。他便是要这样排查是否有人在家。
101室开门是个中年男人,一脸茫然地望向林祝一,“你找谁?”
视线越过他往室内看,林祝一望见餐桌上的一对母女,便知这是一家三口。他微笑道:“你好,我是居委会的,过来进行一下人口统计。你们家是三个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