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刚从河里出来。
“你下水了?”
瑟瑟凑近了些,心里咯噔一下。
宝来现在脸色惨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白。瑟瑟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阖着眼,眉头紧皱,表情很是痛苦。
“怎,怎么了啊宝来,你别吓我。”
瑟瑟伸着小手想去探他的额。她想将宝来身上的水搽干,从脸上开始,再是头发,衣裳。
但还未碰到,嫩白的小手突然被钳住,带了些力。
眉目清冷,声音更是矜贵疏离,
“放肆。”
瑟瑟错愕了好几秒。
宝来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与她说过话。“放肆”二字,以前还是她对他说的。瑟瑟知道自己当时说的时候是有些凶巴巴的,但那也只是因为自己生气了呀,可宝来现在却无缘无故就对她说放肆。
还面无表情,眉眼很冷,就好像,不认识她了。那双漆黑凤眼也是,看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满满的距离感。
就是当初第一次见面,宝来也没有这样瞧她。
手上的劲儿不减,都有些疼了,瑟瑟眼眶有些湿润,
“你弄疼我了。”
她小小的挣扎,好在对方这时松了劲儿,她才得以收回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印儿,瑟瑟有些委屈,"宝来,你怎么了呀?"
对方没回她,他低垂着眼睑,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声咳了咳。
一举一动不急不缓,说不出的矜贵。
杏眼微微睁大,瑟瑟呼吸一紧,“宝,宝来,你咳血了!”
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却见宝来只是拧了眉,垂眸扫了眼手上的血渍,道了句“无妨”。
声音沉稳镇定,仿佛真的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必挂齿。
然而就在下一秒,宝来就直接倒地,晕了过去。
“宝来!”
无妨什么啊无妨,都昏迷不醒了还说无妨?!
……
夜幕降临,北苑下人房里掌了灯。
小妇人坐在塌边已经很久了,柔软的罗裙散在青色的床沿上,稍稍现了点绣花鞋。
榻上躺着的男人鼻梁高挺,此时微微闭着眼,薄唇依旧毫无血色,丝毫没有转醒的样子。
小手软软的拽着男人的衣袖,不安的扣着,能看出小妇人此时心神不宁。
何止是心神不宁,瑟瑟现在甚至有些惶恐。
之前大夫说,喝过药之后很快就会醒的,可这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眼瞧着天都黑了,可是宝来他还是没有醒。
一直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